盛馨满脸忧虑,很小声和顾齐说:“万一纪鸿卓真是死而不自知,让赵胤知道了,必然会大张旗鼓的把他接回去,他……会不会……”
顾齐的脸色发白,也想到了“化为一滩血”这种可能性。
他们两人虽然和关凝、纪鸿卓呆了一夜,但仍旧拿不准,纪鸿卓到底是人是鬼。
两人商量到最后,只商量得自己面青唇白,恍恍惚惚的和关凝告别。
等他俩一走,纪鸿卓便盯着关凝出神。
关凝被他用这么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却佯装镇定,只是忙东忙西的。
她端起泡好的黄豆往外走,见纪鸿卓挡在门口,终于忍不住:“你是门神吗?”
纪鸿卓顺手把她的东西接过去,“自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关凝强自镇定,“我能有什么事儿瞒你?你再啰嗦,是不是不想开店了?”
纪鸿卓没有逼她的意思,两人如常开店经营,只要一打开店门,那些饕餮们便闻风而至,简直让两人忙的脚不点地的。
但他一面忙活,一面观察着关凝。
关凝纤弱的身影忙来忙去,翛然间和他心里头的另一道影子重叠。
那影子似乎很是熟悉,让他充满了眷恋和爱慕。
纪鸿卓猜,关凝和她的两位朋友,过去和自己一定认识,所以看到自己,才会惊惧不安欲言又止。
但他不想拆穿他们拙劣的演技,他喜欢呆在关凝身边,现在美好的一切似乎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膜,如果被拆穿,水膜一击便碎。
纪鸿卓悄悄观察着关凝,关凝也在观察着他。
男人清隽的脸上带着淡笑,待人一如既往的温和,一众女客,不说十成十,但关凝相信,九成是冲着纪鸿卓来的。
哪怕他身上没有了新科状元的光环,还是那么招人。
她甚至有点生气了,真讨厌!
见纪鸿卓回来,关凝便把菜篮子往他面前一推:“喏,今天忘了进韭黄,你去买些回来!”
“我自己去?”
关凝用力抿了下嘴唇:“自然是你自己去,不过是买两斤韭黄罢了,还要我们两个人吗?”
她甚至娇蛮地叉着腰,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出一趟门还需我跟着吗?自立懂不懂?”
纪鸿卓还真以为关凝让他学着自立,可他心底里,只想无时无刻都和关凝贴贴……
“好。”他颔首去了。
关凝见他走了,心神反倒更加不宁。这一波午饭生意也做的差不多了,几个老客人见她一直往门外看,哂笑:“老板娘,这么挂念你的小儿郎,就赶紧出去看看!”
“我没有……”这话,关凝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熟客笑得合不拢嘴,“去吧去吧,你的店小二不是受过伤吗,万一路上突然头晕怎么办?没人在身边照顾他,晕倒在地上,老板娘要心疼死咯!”
关凝被他们笑话的脸烧红霞,最后还是忍不住,匆匆脱下围裙出门。
其实去买菜能有什么危险,这村子只有一处卖菜的地方,买的人也大多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大伙儿甚至不用银钱交易,而是你给我一把白菜,我给你半斤生姜的交换。
只是关凝嘴硬,不想让纪鸿卓发现自己惦记着他,走路的时候便分外留意,不想被他撞个正着。
谁知关凝这样小心翼翼,却引起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躲之不及的几个恶霸的注意。
这几个人都是附近闲散农户之子,从小娇生惯养,为首的那个叫乔冲,性格和名字一样冲动惹事,他家人为了收敛他的心性,从小把他送到镖局去当学徒,原想的是,在镖局里走南闯北,处处都需要低人一头敬地头蛇,能磨一磨他的性子。
但乔冲在镖局熬了四五年,学了一手好棍棒,把镖局的镖师们都熬得没脾气,合伙出钱,把混世魔王给送了回来。
回村里后,乔冲这样的混混,小霸王的恶名早就传开了。
家里人几次想帮他说亲,只要媒婆略有几分眉目,女方不是哭着闹着要上吊,便是直接往河里头冲。
到最后,也没能给他说成亲事。
乔冲自己也不以为意,说那些笨拙粗壮的农妇,送他也不稀罕,他去了不少地方,见过不少美人,要娶亲一定娶一个顶级的大美人。
乔冲手下,自然也有几个和他一样一事无成的混混,大半天就喝的个酩酊大醉,醉意惺忪间,乔冲突然见街角有个极秀美动人的少女贴着墙角走,她那小腰细的,比嫩柳还要柔软,怯生生的模样格外楚楚动人。
他顿时精神一震:“那美人是谁?咱们村何时来了这样出色的美人?”
他身旁一人笑道:“哦,那姑娘姓关,附近的人都叫她阿凝姑娘。她是个外来户,刚来咱们这儿不过个把月功夫,不过那丫头虽长得好看,却是有主的,她自己挺有本事,给自己招赘了个跑堂的当丈夫。”
乔冲恨声道:“这样的美女,竟要嫁给一个跑堂的?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其他人见乔冲起了兴致,都忙说:“莫非乔大哥想要和关姑娘求亲?”
乔冲又问了关凝的店铺,这才知道,最近让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