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越升越高,渡船已经往对岸输送了四千士兵,然而还未能组建起一个坚固的防御体系,每次在第二波士兵到达前,对方总能将凉州军勉强建起的军阵打碎。
看到这个战况,早上还信心十足的马超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以为不用靠李肃,自己也能在对岸筑起据点,让士兵顺利渡河,然而结果和他想象的差距太大。
在被马腾严厉训斥过后,他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自认在马上无敌的他,若是在陆地上,他早带骑兵冲过去将对方那些人踏碎,然而面对横梗在前的河流,纵是有无敌之勇他也无计可施。
渡河作战进行到现在,他就是想停止也不行了,因为如果没有后续士兵过去支援,对岸剩下的那些士兵不用一个时辰便会被对方杀干净,现在他只能祈祷李肃那边动作能快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马超煎熬的等待中,郃阳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李肃全军已经顺利渡到对岸,并且击溃了并州守军。
从郃阳沿着河岸线,行军速度快的话,李肃军半日便能抵达,但其实根本不用半日,等并州军得知郃阳营寨失守,军心大乱之时,他凉州军完全可以趁机在河岸筑起据点,继而源源不断往那边输送兵力。
这个好消息让蒲津这边的凉州兵军心大振,一波波前仆后继地往对岸输送。
…………
郃阳,李肃站在被端掉的并州军营寨前,满脸的不可思议,居然打赢了?自己打赢了高顺带的兵?
虽然有点以多欺少,可先头渡河的士兵数量同并州军差不了多少,自己已经做好了拼命一搏的准备,不料只是拼了一半便将对方击溃。
其实郃阳这边的战事并不十分顺利,从早上开始渡河,一直到中午击退并州军,李肃所带的五千士兵一共死伤一千五百多人,并州军也战死了三百多,如此大的伤亡代价,如果换做别人,是不会对这个战果有任何怀疑的。
然而心里对吕布、对并州军存有畏惧感的李肃就是觉得自己赢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不禁怀疑,对方是故意放自己过来,在前方设了陷阱正等着自己跳?
“李将军,该出发去蒲津了?”
见李肃站在营前发呆,马腾派来的一个偏将忍不住过来提醒道。
“不,不对,今日这事有点太顺利了,待我先派几支斥候出去,将沿途以及附近城池查探清楚再动身。”
那偏将汗了汗,“我军死伤了近三成卒兵方才将其击退,这还叫顺利?渡河而来的战马总共只有二十来匹,如何派斥候?等他们来回探查清楚,两天时间就过去了。”
李肃皱着眉头道,“你不懂,他们是高顺训的兵,没有如此不堪一击。”
“不堪一击?”那偏将面色冷了下来,“我家将军领大军在蒲津奋战,将军渡过河了却在此拖延,到底是何居心?”
“你什么意思?”
李肃脸色也不好了,老子在长安当政那几年,上到皇帝,下到王公大臣,哪个不是对老子毕恭毕敬,你一个小小偏将敢跟老子如此说话?
那偏将冷笑道,“末将听说李将军同吕布乃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你二人情谊想必非同一般,将军不会是故意给他当内奸来的吧?”
“放屁!你他娘有没有脑子?老子要当内奸,早一包药毒死你家将军了,还用得着来拼死拼活?”
“既如此,还请李将军快快发兵往蒲津。”偏将拱手道。
李肃暴怒,“我都跟你说了,这事有蹊跷,发你大爷的,信不信半路叫他们一锅端了?”
“可是蒲津那里等不及了,将军这边要等上一日,那边只能先退回,先前渡河的那些人有去无回不说,我等孤军在此,并州军很快会组起反击将我等击退。您若担心路上有埋伏,可一边派斥候在前探路一边行军,再留一部分人守着渡口和船只,一旦有变也可及时退回。”
李肃怒火稍歇,想了一下说道,“便按你说的办,留八百人守在这里。”
二人商议好留守之后,连忙发兵往蒲津,李肃认定路上会有埋伏,一路走得小心翼翼,然而直到走到离蒲津十里处时,也不见半个埋伏的人影。
“李将军在长安待久了,胆子也变小了,你看,哪里来的伏兵?”偏将略带嘲笑地看着李肃。
李肃冷哼,“小心点总不会有错!”
这时,蒲津这边已经渡过了七波凉州兵,不过河滩上只剩三千多人在艰难搏斗,其他皆已经阵亡了。
李肃让士兵就地休息一会儿,准备从侧面袭击并州军,争取在天黑前在蒲津渡口立下一个壁垒。
天色渐暗,河滩上的战斗却已经进入白热化,有李肃这些人的加入,先前一直占据优势的并州军开始呈现出败退之像。
虽然并不是所有军阵都投入战斗中,但所有士兵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河边列阵,只有中间啃食干粮时稍微休息一下,在寒冬里这样站一整天也够累人的,在被凉州军双面夹击之下,败退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