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似乎有人推了推我,迷糊睁眼,我隐约看到一袭白影推门离去。
身上的疼痛减弱不少,也不知是睡了多久,精神竟莫名地有一丝轻松,厚厚的被褥搭在身上,包裹着身子,很温暖。
轻呼一口气,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床檐,窗外依旧是黑夜,四下依旧很宁静,但直觉告诉我,再过不久,天就该亮了。
可是,这个人是谁?
以之前的种种来看,他知道我,甚至认识我,还对这皇宫的地形颇为熟悉……
心里浮现一张面孔,但又觉得不像,别说他不可能这么晚还在宫里,即便是深夜进宫,也不可能出现在那无人问津的废殿,最重要的,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所以,不会是他,不会是歌舒彦尘……
但为何我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我昏睡后做了什么,可身子的利索让我明白,他肯定为我疗过伤,兴许还守了我一阵,让我安心睡了个觉。
我很清楚,会这么细心又这么待我的人,自我坠崖醒来,身边也就那么一两个。
难道是楚清?
不,不可能,那又会是谁?
果然,没过多久,天亮了。辰时末,我的门外有了动静,我知道是雨儿来守门了,我借口身子不舒服,让她去请楚清进宫。
掀开被子,身上还是昨晚穿的小太监服,我赶紧将它换下,塞到床底,又顺便把头发理了理。端看着右脚的脚踝,肿得很厉害,上面被人栓了一条白布,紧紧绑着。
我不敢轻举妄动,疼痛依旧刺着我腿上的每根神经,只是比昨夜好了许多。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楚清到了。我让他独自一人进屋,并吩咐雨儿去烧些热水。
媚子原本以为,我只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谁知一进门看到我满脸冷汗,唇色苍白,这才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替我号脉。
看他的反应,我更确定,昨晚救我的人不是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弄成这样?”一坐到床边,他就大声喝斥。我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将被褥一掀,肿得跟馒头似的脚踝,暴露在视线中。
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收了号脉的手,又立刻去查看我的脚。拆开白布,脚踝处一大片血青,他用手摸了摸,痛得我差点岔气。
“骨头有点裂,不过好在骨位是正的。”他疑惑,转过头看我,“有人给你正过了?”
我点头,想来是昨晚的白衣人为我正的。
“你忍着点,我这就帮你治疗。”他说完,进而又换上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开门让守在门外的小镜子去打盆冷水过来。
半个时辰后,我的脚踝被妥善地包扎好,只是,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轻,我还是痛得眼泪直流。之后,他迅速地收拾好药箱,拧了一张热毛巾为我擦拭脸颊,“小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脸严肃,方才除了脚伤,他还诊断出我受了内伤,不过不重,休养几天,喝点药就行。
我无力地倚在床头,颓然无助道:“怎么办?楚清,我该怎么办?”方才听他说,我的脚伤需要躺床两个月才能痊愈,我慌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我不能下床,那我的伤迟早会被雨儿发现,也会被南千夜知道。到时我怎么解释,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把脚踝弄到骨裂?
楚清看我伤心痛苦的模样,有些急了,“小池,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怎么帮你?”他急得在床边跳脚。
我收回思绪,冷静下来,是啊,现在除了楚清可以帮我,我还能指望谁?
只是……望向眼前的男子,我可以信他么?我……又不会连累他么?
他似乎读懂了我心思,看着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发誓。”
我望了他许久,缓缓,终于开口:“我想离开这儿……”
我把悄悄练武的事跟他说了,也说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我告诉他,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离开皇宫,我不想当什么妃子,我只希望能有着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自由安稳的生活。
“那你学医……也是为了这个?”
我点头,他很聪明,我夜夜出门,却没被这羽心斋的任何一人发现,特别是还有雨儿这个高手,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小池,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他一脸认真地问我,“不要告诉我你没有,你每次都叫我拿些稀奇的医书给你,可是就算是我,要逐一看完这些书,也需要花很长的时间,你却几天就叫我换一批,如果不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实在不敢相信你已经读完了这些书。”
原来,他早就怀疑了……
我不想再隐瞒,对他道了找“假死药”的事,他听了很震惊,估计没想到我区区一个从天羽峰来的村姑,居然还能想到这种高级的东西。
但是他的回答令我失望了,他道:“这世上没有“假死药”,至少,我从来没听说过。”
我听罢,彻底丧气,若是连他都不知道,看来这假死的事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