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纷纷注视着在哭泣的女人,都在等她的情绪恢复平静再开口说话。
他冰凉的手摸上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提醒着她。
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那为自己担忧的眼睛,咽下了喉间的那口气,在他怀里闭着眼抽噎了一会。
陆凯文看着两人的模样,觉得扎眼极了,就像是拿着一股热油泼到了他的胸膛上,慢慢、慢慢地感觉到了五马分尸的痛。
为什么不愿意看到眼前人幸福的模样呢?
他把所有做错的事,都建立在了“我太爱她”的这个理由上。
可真正的爱,是知道对方与你无意之后,潇洒地选择放手,而不是死死纠缠。
秦曦的额间已经热出汗来了,她趴在郑彬的怀里,恨恨地盯着陆凯文:“你永远在忌惮景俞,可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年他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吗?”
是啊,陆景俞何其可怜,明明是正室所生的孩子,却被当成野孩子养着,这种痛,秦曦感同身受。
陆凯文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眼皮子轻颤地问道:“阿曦,我们还能当好朋友吗?”
郑彬只觉得秦曦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像筛子似的被他气得发抖。
她紧握着郑彬的手,怒气冲冲地朝他吼道:“陆凯文!如果今天死的是你的孩子,你能坦然面对站在你眼前的凶手吗?正因为是我和他的孩子,所以你才能这样泰然处之!”
似皑皑雪山般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回答道:“如果是你,我能。”
秦曦被他气得喘不过气来,干脆不再理他,扑进郑彬的怀里,热得头晕眼花地说道:“我们走吧,太热了。”
“好。”男人宠溺地低下头看着她,冰凉的双手抱住她,为她驱散了一点燥热。
陆凯文看见两人要走,自嘲地说道:“阿曦,我很后悔。”
秦曦侧脸,余光瞟向他,冷漠地说道:“不用后悔,昂贵的切花,已经找到了最适合她的花瓶。”
不论他是后悔当初没有回应她,还是害了她的孩子,都与她无关了。
她拉着郑彬的手,十指相扣着给他看:“以后,就叫我秦曦吧。”
终究是连称呼她的名字也不许太过亲昵。
陆凯文看着她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悲哀地看着她,“若是还有以后的话。”
秦曦也狠下了心来,闭上了眼睛,背对着他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寒冷的日子里你曾给过的温暖。”
秦曦接受了他的寻死,她再也不想和他纠缠下去。
她想,或许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陆凯文笑着笑着,就闭上了眼睛,身体,朝后仰去。
身体失重只是一瞬间的事,那种虚无的快感让他勾起了唇角,还不等他好好享受,一双手拉住了他的领子,大力一拉,他被那力拉的撞在了墙上,身体悬空的恐惧,让陆凯文睁大了双眼。
一双剑眉星目痴痴地看着脚下悬空的世界,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双耳失聪,一起都变得模糊起来。
秦曦看着拉住了陆凯文的郑彬,他的半个身子都伸出了围墙,连忙回身打开门去找夏秋。
“夏秋,夏秋!”
郑彬听见女子的叫喊声,左手撑着墙壁内侧,右手捏紧了陆凯文的领子,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陆凯文吃力地仰头看着上方青筋暴起的男人,他双目猩红,看起来很是激动。
陆凯文想,他应该是恨自己的,恨极了自己吧。
郑彬感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却咬着牙,继续说道:“我郑彬从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她要我当好人,我便成了圣佛。可你好能耐,敢跟我玩心眼!”
他在气他的所作所为,恨自己的一次次纵容,让他犯下大错,他早该在他出车祸时,就把他送进监狱的。
对陆凯文来说,醉酒驾驶,没出事那是侥幸。
可出了事,却因为他天之骄子的身份,给按了下来,连郑重山也成了摆平这件事的帮凶。
郑彬恨他,想要他死,可当陆凯文一心求死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明白,秦曦的身边已经只剩下自己了,莲姨死了,兰梅也死了,孩子也没了,连张葵也进了监狱,对她好的人都不在了。
所以,哪怕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陆凯文只是活着,也能让秦曦心安不少。
要是陆凯文死掉了,那个人再恨他,也还是会难过的。
而他不愿意她难过,一点也不愿意。
夏秋终于及时赶到,探出身子,伸出手,抓住了陆凯文的西装领子。
“手!陆总,手!”夏秋吃力地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陆凯文一脸茫然地看着夏秋,那个长相清秀的孩子,此刻正在恳求着自己。
嗤笑一声,余光扫向一边,秦曦正揪心地站在郑彬身旁,死死拉着他的衣袖,似乎是在担忧他被自己拉下去。
眼泪啊,从泪腺涌出,渐渐花了双眼。
风不合时宜地吹动着,拉着他的身体往下坠了一厘米。
“啊!”秦曦惊声尖叫,忍不住脸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