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彬带着伤回了家,一走到楼下,就停下了脚步不敢进去,索性坐在了花园的椅子上,一脸苦恼。
风吹过,让六月的天很是凉爽,他展开双臂,往后一躺,闭上眼睛仰着面发呆。
“哎……”他张开嘴叹了一口气。
白女士想着去月季园剪几支月季,明天跟秦曦、何善芳做花艺设计解乏。刚提着竹篮子下楼,走过水里养着天鹅的小桥,就发现了花园里坐着一个人,她提着篮子径直走了过去。
她一看到郑彬那张受了伤的脸,惊得篮子都掉了,捂着嘴说道:“哎呀!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快去找李医生啊!”
郑彬听见母亲的声音,惊得睁开了眼,还以为秦曦也跟着来了,怕她看见,忙起身想躲起来。
“干嘛呢?”白姿意看着他突然起身背对着自己遮遮掩掩的样子。
她生气地拉着他的手臂,把他转过身来仔细看着他脸上的伤,刚好的眼睛上有着一条像闪电似的、淡粉色的疤痕,右眼眉骨那里又是青紫,嘴角也是乌紫色的,高肿的脸上还有刮痕,让她心疼极了。
郑彬看见只有母亲一人,便扶着腰坐回了椅子上,安慰道:“没事儿,妈。”
白姿意看着他捂着自己腰,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就知道他身上肯定还有伤。
她皱着眉,语气严厉地说道:“你跟谁打架了!怎么成这样的?!”
“没谁,就是摔了一跤。”他笑得灿烂地看着母亲说道,看见母亲脑后的月亮,故作轻松地说着,“您今天又变漂亮了,比那月亮还美。”
他抬着手,指着母亲身后悬挂着的月亮,金灿灿的,就像是一个月饼。
白姿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回过身去看着月亮,然后回过头来说道:“跟上次一样,喝酒摔的是吧?”
他双手往后一靠搭在了长椅背上,有些吃惊地说道:“没……你知道了?”
“嗯,聊聊给我说的。”白姿意看着他,心里难受极了,却不能在儿子面前难过,“雅凛那丫头也真是的,做事没个轻重,你也是的,你个死……你个笨孩子,居然骗自己的妈,真把老娘当成傻子呀?”
她故意责骂着白雅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您别怪表姐,要不是她,您儿媳妇到现在还没想不明白呢。”郑彬笑着给白雅凛说好话,然后特地讨好地说道,“我那不是怕您担心吗?”
他看着母亲身后悬挂着的月亮,然后又看着白姿意,笑着说道:“今天的月亮真漂亮,跟妈一样漂亮。”
她看着儿子故作轻松的样子,心中满是苦涩,敛着泪意,弯腰捡起了篮子。
白姿意双手紧握着篮子,故作开心地笑着说道:“怎么?不敢上去见我儿媳妇儿啊?”
“嗯。”男人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说着。
白姿意看着他那憋屈的样子,伸出手点了点他的发心,嘲笑道:“哈哈哈……臭小子,你不是挺能的吗!”
郑彬抬起头,鼻青脸肿地看着母亲,反驳道:“再能也怕老婆,就跟爸一样。”
提到郑重山,白姿意的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凝固了,眉眼之间满是忧愁。
她想郑重山了,不念叨并不代表她不想。
“郑彬……”她看着儿子,情绪低落地喊着他。
他坐没坐相的样子,仰着头看着母亲,“嗯?”
白姿意眼中有了些许泪意,动容地说道:“谢谢你长成了这个样子,谢谢你……妈对不起你,妈年轻的时候贪玩儿,爸爸忙着工作,疏于对你的照顾,感谢你,好好地长大了,妈是真的感谢聊聊……”
男人打破这煽情的时刻,痞气十足地笑着说道:“好,客气了,妈。”
这话一出,把白姿意煽情的泪逼了回去。
她抬起手,伸出一根儿手指,在他脸上晃悠了半天,才找到了没受伤的左额,轻轻地一戳,笑骂道:“你这臭小子!”
郑彬看着她提着花篮,好像要去哪里似的,问道:“您这是去哪儿?”
白姿意提了提篮子,笑着说道:“去西边的花圃剪几枝玫瑰花回来。”
“怎么没带人?”他龇牙咧嘴地往后一靠,随口问着。
白姿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给他解释道:“哦,我让佣人们去你们的新房子收拾去了,你周姨拉着聊聊在楼上敷面膜呢。我想着明天要插花,今天晚上又吃的有点儿多了,就想当散步消消食。”
他一听,不自觉地挑了挑眉头,露出了灿烂无比地跟母亲说道:“那我等您。”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老母亲替自己剪一些回来哄老婆开心。
她低头看着笑得跟个小无赖似的儿子,佯装生气地怼道:“你就不会自己去剪啊。”
“我这不是受伤了走不动了吗?”他颇为无奈地说道,那委屈样,让白姿意笑开了花。
白姿意指着他的鼻尖,笑骂道:“你呀你呀,一会儿见到老婆准活蹦乱跳的。”
说完,白姿意转过身去,脚步轻盈,快速离开,在确定儿子看不见自己之后,她才停下了脚步,抬起手坚强地擦了擦泪水。
她走着走着,心里愈发难受,当走到花圃的时候,看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