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还在车上,家里的白女士就已经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下人收拾着郑彬的房间了。
仆人们做着全面大扫除,有的手忙脚乱地换着床单被套,有的拿着真丝手帕擦拭着花瓶上的灰尘。
白姿意再三确认着房间内的日常用品,环顾四周,说一句,“去花圃里剪一束玫瑰花进来。”
虽然没有人回答她,可离她最近的一个正在擦地的女人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赶紧起身去了花圃剪花。
白姿意坐到擦干净的欧式沙发上,像个监工似的看着忙前忙后的仆人们。
她轻声问道:“园子里还有李子吗?”
一个正在擦水晶花瓶的女人回答道:“回夫人,还有的。”
“给少夫人摘一点回来。”她心情愉悦地吩咐着。
女人没有回答她,只是恭敬地朝她鞠躬后,便拿着帕子走了出去。
白姿意总觉得这个房间少了点什么增添气氛的东西,连忙说道:“去取一个雕花蜡烛放在少爷房间。”
依旧没人敢回答她的话,但却有一个又一个的人因为她的一句话不断往外走。
她只管发号施令,就有人无条件执行。
很快一个色彩缤纷、造型精致的雕花蜡烛便摆到了石英石桌面上。
所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又去了厨房,准备秦曦喜欢吃的饭菜。
她已经从夏秋那儿听说了自己儿子恢复记忆的事,说实话,这也是她自己第一次见恢复记忆的郑彬,难免有些激动。
下楼时,周锦的母亲正坐在餐桌前喝手磨咖啡,白姿意看见她孤单的样子,连忙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是啊,她倒好,儿子和儿媳妇都回到了她身边,可何善芳的儿子现在还生死未卜呢,没见到周锦之前,她那颗悬着的心是不可能轻易放下来的。
“善芳。”白姿意雍容华贵地走到她背后,穿金戴玉的手搭在她的肩头。
何善芳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收起了自己的失态,关心地问道:“郑彬他们到哪儿了?”
“快到门口了吧。”白姿意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百达斐丽手表,估摸着时间,“走,咱们去花园等着他们。”
白姿意想跟她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却没有顾及到何善芳的心情。
她神经大条地挽着何善芳,穿过天鹅湖,走到了广阔无垠的花园里,映入眼帘的绿意,倒真的让何善芳的心情好了不少。
“汪汪!”一只脖子上绑着粉红色蝴蝶结的吉娃娃跑到了两人身边,在夫人们的脚边乱窜,在绿茵草坪上俏皮地打着滚儿,讨好逗乐着两人。
“Happy!”白姿意叫着小狗的名字,把它抱在了怀中,把happy的可爱小脸朝向何善芳,跟她说道,“这狗是小锦送我的生日礼物。”
何善芳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活泼的小狗,许是爱屋及乌,她竟然觉得眼前的这只狗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狗。
白姿意抱着狗,笑着对她说道:“小锦每次见我就女士、女士的喊,别提多亲热了,善芳啊,你把儿子教的很好。”
一句话,使得何善芳心情愉悦了不少。
这些年,也只有白姿意夸过她教子有方。
“他也就嘴甜。”何善芳嘴上打趣道。她知道儿子的优缺点在哪里,她也知道儿子玩女人的事,她管不了也没法管,她也有私心,她也想抱孙儿。
“比我们郑彬好。”白女士毫不在意地损着自己儿子。
殊不知她的这句话,让在车上的儿子打了一个喷嚏。
“郑彬……嗨呀!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好命,天天打牌,儿子居然教的这么好。”何善芳满脸羡慕地看着她说道,“我真是羡慕死了。”
“那倒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儿媳妇驯兽有方。”白姿意毫不掩饰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儿子脾气,那叫一个暴啊,小时候那事儿你不是知道吗?他爸花了不少钱才给他摆平。”
“那小孩儿也是嘴欠,要是我们家周锦听见了也得揍他一顿。”何善芳知道她所说的事,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白姿意穿着粗跟高跟鞋一脚踢到旁边怒放的紫色鸢尾花上,“你说我们家发生这么多事,那个秦思原连个电话都没给聊聊打一个。”
她气冲冲的样子,显然是把气撒到了不会说话的植物身上。
何善芳蹲下,把她踢歪了的鸢尾扶正,可惜地说道:“高莲妹妹真可怜,我要是她,就从坟里面爬出来,拉他俩下去。”
“你是没看到我们两家定亲的时候他那个眼睛呀,就跟安了灯泡一样亮!他这种人,把钱摆在了所有感情上面。”白姿意挽着手臂,气恼不已。
妇人蹲在鸢尾花丛前,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道:“姿意……大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我总觉得当年高莲的死……”
“我又何尝没想过呢,我没有证据,总不能逼着他承认吧。”白姿意放下怀中的狗,走到一棵柠檬树前,嗅着叶片的阵阵清香。
何善芳的眼睛失去了焦距,眼前只有鸢尾花的满目紫,讷讷道:“是啊,死无对证。”
从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慌忙的脚步声。
穿着黑色色制服的女仆恭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