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海住院的事在陆凯文的料想之中,否则他那爱钱贪权的父亲又怎么会长达一个月不来公司视察呢。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父亲住院的消息居然是通过媒体传出来的,而自己的母亲并不知道这件事。
只因为那个人告诉母亲:我出差了。
就简短的四个字,便让母亲深信不疑。
他坐在镶了金边的新中式沙发上,听着耳畔传来母亲忧愁的哭泣声,心中纵然是愁绪万千,却也不知道怎么疏解。
“妈,您快乐吗?”他有些精神恍惚地问着哭红了双眼的母亲。
“我......”丁桂香满脸泪痕,欲语泪先流。
他觉得,自己母亲不幸福,更不会快乐。
所以他没有等到丁桂香的答案就闭上了双眼,沉默了一会儿。
“您不去看看他?”陆凯文温和地说道。
那眉眼冷峻,冰冷锋利的眼神所看之处都凝结成了冰。
丁桂香摇头,胆怯懦弱地说道:“你爸不想我去,算了算了……哎呜呜……”
陆凯文看着无奈,心里也就更加怨恨父亲。
丁桂香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跟许家小姐怎么样了?”
“还好。”陆凯文冷着脸说道,五指把玩着一旁的喜马拉雅包。
他那纤长而又泛白的五指,吸引了母亲的注意力。
“这是……”丁桂香的语气里透露着惊喜,还以为是儿子送给她的礼物。
包包扣子上镶嵌的钻石,让她忘了哭泣,只是泪眼婆娑地盯着那个包。
“我以后给您买新的。”陆凯文语气无奈地看着母亲说道。
丁桂香看着他的那个挫败的样子,这么多年,他也就只会因为秦曦的事而受挫。
郑彬和陆凯文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走的路都一样,一毕业就要接手家里的产业,这条路有多难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曦曦的?”丁桂香平静地问着。
他默不作声,丁桂香便确定了就是秦曦的东西。
“凯文啊,松手吧,妈看那许家小姐真的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可不要错过了。”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母亲嘛,再怎么软弱,也是为自己儿子着想的,也是想他好,不想他再为了一个有夫之妇而摇摆不定了。
“嗯,知道了,您放心。”陆凯文敷衍地答应了母亲。
丁桂香也从阔太太们那里听说了陆凯文针对郑彬的事,她看着儿子的脸,明明是自己儿子的错,她却没有教训他,反而在那群阔太太面前讽刺郑彬没能力,说这江山是“能者居之”。
明里暗里,说的都是维护自己儿子的话。
“你今晚上叫京荷过来吃饭吧,妈都好久没见过她了。”丁桂香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笑着给他说着。
他颇有些为难的样子,思考了一会,说:“好。”
“京荷是不是还没毕业啊?”丁桂香想起自己准儿媳,笑得合不拢嘴。
“嗯。”他冷淡地说道。
她笑着安排着陆凯文,抿嘴笑着说道:“那你待会儿去接她吧,直接把她接到家来。”
“不去。”他冷着脸否决了母亲的安排。
“哎!你这孩子!”丁桂香翻了个白眼看着他,一脸“你不去就是不孝”的样子。
他是真的不想去,可面对母亲的步步紧逼,他只能点头答应。
“你去接人家,可别这副模样了。”丁桂香看着他那不情愿的样子,提醒着他。
“好。”他沉声应着。
他嘴上确实是答应了,可心里一点儿都不乐意。
“我上楼休息了。”他起身,跟母亲道了别。
他提着那个白色鳄鱼皮的包包上了楼,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提着一个女包,看起来很是突兀。
陆凯文拿着从房然那儿买回来的喜马拉雅,随手丢到了房间里。
“秦曦啊,你还真是舍得。”他冷笑一声,看着地上的包,气急了。
他当时哪懂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只不过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化妆品,什么叫护肤品,什么又叫豆沙色,什么又叫烈焰蓝金色。
闭上眼睛,她冷漠的容颜就在眼前,画着精致的眼线,冷艳高贵的妆容,永远一袭优雅别致、长长短短的连衣裙,穿着细跟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突然,眼前的冷艳美人变成了一个穿着平底鞋、温柔多情的孕妇,他猛地睁开眼,不敢再想下去。
“别怪我,真的别怪我。”说着,他背对着床朝下倒去,猛地倒上床,让脑子都疼了。
一瞬间抽空了脑子,什么都不想再去想了。
他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扣在皮带扣前,清空着自己。
风吹拂过初春的树叶,寒冬的残骸。
曾家的小花园里,曾意林坐在木板凳的秋千上,穿着黑色的Lolita裙子,头上绑着一个蝴蝶结蕾丝发带,妆容对比明显,脸白的吓人,眼妆黑的骇人。
她睁着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家的小洋楼,双手握着麻绳做的秋千绳,叹着一声又一声的气。
一辆明黄色的兰博基尼开进了院子,一个打扮夸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