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了姜礼。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眼来电显示,姜礼瞬间精神了起来,甚至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
他接通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臭小子!怎么提前一个星期出院不告诉我?”
中气十足却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那什么,陈叔,这不是不想麻烦您来接我吗?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婶婶也还好吧?”
姜礼拿着电话,笑得十分谄媚。
“哼。”陈叔冷哼一声:“好不好的你自己不会来看看?”
“唉,刚出院,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住处,想着等过几天再去看看您,没想到劳烦您亲自打电话给我,我这多不好意思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试探着问道:“还在生陈逸轩那小子的气?”
姜礼的笑容渐渐凝固,变得面无表情,但语气依旧带着笑意:“怎么会呢,小轩当时也是无意的,并且当时谁也不知道那东西这么危险,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自从我退休了,人走茶凉,以前那些下属也都不把我当回事儿了,小轩是我儿子,而你是老姜家的独苗,我待你比亲儿子还亲。
我去年查出了癌症,没几年好活了,临死前就想着看你们兄弟俩能和解,如果当时没出那件事,现在在警局,你和小轩都应该成长为中流砥柱,能独当一面了。
本来想等你出院了再好好跟你谈谈,但我没想到你连出院都不告诉我,我今天听老孙说你帮他手下的人破了个案子,我才知道你早就出院了。”
陈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老孙说你跟他吵了一架,因为你没法再继续以前的工作了,我也知道,你是天生的破案苗子,这对你的打击肯定很大,即使这一切只是意外,终归是把你的路给断了。
打这个电话,主要是想让你们两个孩子好好谈谈,能过去便过去了,如果你实在迈不过去这道坎,我也不强求,我只要你知道,在我这儿,不管出什么事儿,我永远把你当儿子看!”
姜礼久久不语。
陈叔没有听见姜礼回话,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今天我和你婶婶买了些你喜欢吃的菜,做了顿饭想给你接风洗尘,如果能来,就尽量来坐坐吧。”
说完,顿了几秒,见姜礼还是不说话,陈叔便也就挂断了电话。
姜礼面无表情向后靠去,整个人像是失了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他并不想面对陈叔,便是因为陈叔的儿子陈逸轩,就是那个间接让他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年的人。
三年前,陈叔还是江城市公安局的局长,而他的儿子陈逸轩和姜礼则都是刚入职不久的刑事部门新人,姜礼在分析科,陈逸轩在行动科。
姜礼天赋异禀,很快在犯罪分析科打出了名声,不过他当时为人高傲,目空一切,虽然屡立功劳,但是人缘并不好,甚至就算是一些领导,暗地里也评价他恃才放旷,对他甚是不喜。
碍于他是陈局长的门生,又确实有着很强的工作能力,才对他一再包容。
而陈逸轩虽然比起姜礼来差了不少,不过也强过大部分刑警,而且继承了陈局长的良好性格,为人豪爽,也懂得人情世故,再加上身为局长的儿子,每次出警却都永远冲在第一个,这也为他赢得了不少的好感。
两人的性格不同,关系却一直很好,因为姜礼的父亲是陈叔的发小,在父母失踪后,陈叔便自愿承担起了抚养姜礼的责任,那一年,姜礼还未开始记事。
所以,他和陈叔实际上也和父子差不多,而陈逸轩和他一起长大,小姜礼一岁,便从小都叫他哥哥。
陈叔曾戏言,以后两人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刑事部门早晚靠他们哥俩撑起来。
直到那一天。
警察局收到举报,陈逸轩出警回来,带回来了一些非法集会的传销嫌疑犯,将搜查到的一些证物交给了姜礼,让他帮忙分析鉴定。
可没想到,这些人并不简单,聚众也不是为了像警察想的那样非法传销,而是在拜神!
不过当时谁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只当是传销案来办,当姜礼看到小头目笔记中的内容时,只觉得头晕目眩,直直地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精神病院躺平了。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渡过了两年,直到理智开始恢复。
至于那个笔记本,竟然不翼而飞,在姜礼倒下后,存放和研究物证的房间的监控器失效了两秒,等监控恢复正常后,桌子上的笔记本就消失了。
当时姜礼究竟看到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那些被抓的人,在当天晚上也都变得疯疯癫癫,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也成了一桩悬案,被封存在档案室中。
在大半年前,陈叔曾经带着陈逸轩看望姜礼,那时的姜礼已经开始了虐鬼之旅,身体也在逐渐恢复。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陈逸轩,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