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
肖亦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着明日即将离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迟迟不肯离去。就这样睁着双眼,也不知过了多久,肖亦宁才勉强的睡去。
“他欠我的钱都还没还清呢...”
睡梦中,她含糊不清的嘟哝着。
夜,越来越深。
因白日里的事搅得肖亦宁心绪不宁,她睡得极不安稳。
这会儿,肖亦宁躺在床上再度翻了个身。
“呯!”
院子里传来一个不知是什么重物倒下的声音。这声音虽然较沉闷,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特别的突兀刺耳。
肖亦宁一个激灵就醒了,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脑子也转了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有声响?这声音该不会是人为的吧?
等等...外面好像还真不止一个人。难道说...何然回去之后害怕自己又反悔,便派人在今夜来个先下手为强,一不做二不休的先要了自己的命,免去她的后顾之忧?
如果真是这样...鱼死网破吗?
这也怪不得肖亦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不得不警惕。
稍稍缓解紧张的心情,肖亦宁悄悄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窗子前,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去。
惨白的月光下,院落之中立着两名黑衣人。
他们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冷眼看着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
那人气息奄奄。
被黑衣人追杀至此,他深知自己已是在劫难逃,绝望地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呼救,“救......命!”
追逃游戏结束了。
“唰!”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着一刀划破那人的咽喉,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一幕看得肖亦宁目眦欲裂。
事情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救人。
但是又转念一想,外边的情况不明,出去即是送死。
她马上冷静下来,屏声敛息,继续观察下去。
随着那人的气绝身亡,俩黑衣人对视一眼后,便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这里是江家供客人留宿的院子,不可能再有江家其它的什么人。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江家人斩尽杀绝。鉴于刚才戏耍那人浪费了不少时间,倘若一炷香内,二人再不出现在“统领”面前,任务完成后,他二人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
夜,寂静无声。
肖亦宁蹲下来,背抵着木墙,用她那不够聪明的脑袋开始分析起来。
如果黑衣人是何然派来杀自己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更不可能连任务没完成就走了。
又或者,何然打的是栽赃陷害的算盘,将死人的事赖在自己头上,以此来达到赶走自己的目的。但...这也并不高明。自己没有动机先不说,谁杀人会不把自己摘除干净?就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杀人,这怕不是傻子才干得出来的事吧...
更何况这两名黑衣人的行动训练有素,杀起人来丝毫不拖泥带水,有点像...专业的杀手。
思及此,肖亦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上冷汗直冒,心惊胆战起来,“坏了,这该不会是冲着江家来的吧?说不定...“杀手”肯定不止他们两个。”
江修有危险!
她滕地一下站了起来,拿上刀就准备开门出去。
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她又跑回来,翻出白天藏好的那些小瓷瓶,然后把它们都揣在了身上。
肖亦宁出了门,便往江修住的地方拼命跑去。
她不认为自己这是头脑发热下的一时冲动。
有幸与江修相识一场,他也曾救过她。现如今他有难,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去帮助他。
如果实在打不过那些黑衣人,她会转身逃跑。若逃不掉,那就...算了。
至少,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
这一路上,是一副宛如地狱般的场景。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鲜血更是将地面染得通红。视野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江家人的,也有黑衣人的。
...
那日,自杨伯先走后,江远丰就有了极强的防范之心。
他对杨伯先这种“马前卒”的心理拿捏得很到位。若不出意料,杨伯先回头一定会派人来找麻烦。
所谓有备无患。为了使府内的安全系数达到最高,江远丰不仅新增了一批经过严格挑选,武功高强的护院,并且还加强了夜间巡防的力度。
江家已被他打造得如铁桶一般。
饶是如此,今夜的江家虽不至于被这帮黑衣人打个措手不及,但也着实惨烈。
...
“江修!你千万不要有事...”
跨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肖亦宁满面忧色,心急如焚,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这一伙黑衣人不知来历,下手异常狠毒,甚至连老弱妇孺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