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鱼听到“许猛”这两个字,差点噗嗤笑出声,险险忍住。
因为许清风的父亲看上去一点也不“猛”,反而白白软软,像个和善没脾气的大叔。
不过比起他的父亲,母亲才更惹人注意,因为许夫人看上去实在太年轻、太漂亮了,几乎与许清风相差没几岁,莫不是后娶的继母?否则怎会如此年轻?
然而到了饭桌上,时羡鱼的这个猜想很快就被当事人否定了。
郡守大人说:“本官与拙荆来青山城时,此处还只是一个小小渔村,按惯例,地方官一任三年,任满必须离开,但是因为此地穷山恶水,频频有妖魔出没,故而接任的官员迟迟不到,本官便在这里呆了三年又三年,直到如今,已有三十余年矣,如今外面战火连天,皇朝更替,我们这青山城也愈发没人来管了,狐妖作乱,本官想向朝廷调派一些兵力也难。”
时羡鱼很惊讶,“原来郡守大人和尊夫人,已经来这里三十多年了?看上去好年轻啊!”
许大人笑眯眯看向她,“道长说的想必是拙荆?实不相瞒,本官的夫人也曾是修道之士,有驻颜之术,故而年轻貌美,只是不如诸位法力高强,所以除妖之事还需仰仗诸位。”
“哦?尊夫人也是修行者?”沈逍有些意外,目光落在郡守身边的许夫人身上。
许夫人的神色一直淡淡的,既不像父子俩那般热情,也谈不上有多冷漠,察觉到沈逍的注视,她略微抬起眼帘,说道:“修行者需潜心修炼、不问凡尘才能飞升仙境,我入世多年,修为早已荒废,如今也只是一寻常妇人罢了。”
另一边的许清风立即说:“我娘的修为虽然荒废,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听青山城的老人说,这里原来只是一个闭塞的小渔村,我爹来了以后带着男人们开荒田、建房子,我娘则带着女人孩子,教他们防身术,辨识草药,驯化野兽,一年又一年,青山城才有了如今这番光景。”
他说完,又有些讪讪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低声道:“青山城是我爹娘的心血,如今我已长大成人,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沈道长,除妖之事若有任何需要,请一定告诉我,我也想尽自己一份薄力。”
沈逍是个爽快人,听完这一家人的说辞,当下抱拳行礼:“许大人与许夫人是有大福报之人,所作所为令在下钦佩,令公子正直良善,将来必成大器。”
许大人赶紧起身,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正客套寒暄,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声!
屋里几人都是一愣。
紧接着那女人的声音愈发狂躁,带着谩骂:“放我出去!滚开!让我出去!——”
一个仆人急急慌慌跑进来,“老爷、夫人,小姐闹着要出来,窗子上的锁快顶不住了!”
许清风向沈逍三人解释:“那是我妹妹,我爹娘担心她被狐妖掳走,所以这段时日一直锁着她。”
沈逍长眉一挑,起身道:“可否让在下看一看许小姐?”
“当然可以。”郡守大人走到前面,“道长随请我来。”
许家父子俩在前面领路,许夫人柳眉冷蹙,也起身跟了上去。
屋里只剩下时羡鱼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临渊。
时羡鱼跳下椅子,扭头看一眼纹丝不动的临渊,问他:“我们也去看看?”
临渊听后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过身,神色认真的对她说:“许夫人,没有气味。”
时羡鱼眨了眼睛,很不解:“你为什么要闻别人妻子身上的气味?”
临渊:“…………”
时羡鱼心里酸溜溜的,撇了下嘴角又说:“你当心被许大人发现。”
临渊的眸底闪过挣扎,第一次为自己口拙而感到痛苦,“……许夫人,没有妖气。”
时羡鱼茫然看着他。没有妖气,所以呢?
他再次说道:“也没有,人的气味。”
时羡鱼的眼睛慢慢睁大,既没有妖气,也没有人气,那……那是什么意思?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就因为临渊这一句话,顿时觉得这栋看似温馨的宅院变得危机四伏,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他:“你觉得许夫人有古怪?是不是?”
临渊点头。
时羡鱼轻轻咬住下唇,想了想,“……走,我们先去找沈大哥。”
…………
出了门,沿着门廊走了一段,途径一些花花草草后,时羡鱼和临渊来到许小姐所住的偏院。
好好的闺房,门窗竟全用厚实的木板钉上了,只留了半扇窗户用来递送食盒与恭桶,此时也被沉厚的铁链牢牢拴住。
里面的人快被逼疯一般,一会儿用力撞门,一会儿用屋内器具砸窗子,门窗震响,她在里面嘶声怒吼:“让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郡守大人好言相劝:“芸儿,你莫要闹了,等那狐妖除掉就放你出来啊。”
屋里那位显然不吃这套,怒道:“难不成狐妖一天不除,我就一天不能出来?那狐妖要是永远不除,你们是要关我一辈子吗?!啊?!!”
许夫人微微拧眉,瞟许大人一眼,不悦道:“都是你惯的。”
许清风走上前,隔着门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