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其恐怖的一幕。
原本还喊杀声震天的九界众人,下一刻居然化作一地枯骨残灰,宛如他们在瞬间经历了百年岁月,成了坟中老鬼,棺中枯骨。
天地间顷刻死寂一片。
那些受天意蛊惑的人,此刻一个激灵,赫然被吓醒了。
面前大敌竟掌握着时空之力,如此手段,焉是人力所能抗衡?
但可惜的是,他们已来不及逃跑,即便他们未死,周围的空间却宛如一方泥沼,众人动行缓慢似龟速,仿佛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最后干脆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了。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但变故也在这一刻发生。
远方天际,乍闻浩瀚梵音,响天动地,天边更见无量佛光普照人间,光华过处,凝滞的空间顿如春雪消融,恢复如初。
西方白云之间,有一白衣修者负剑而至,如入神仙之境。
缺舟一帆渡。
非但如此,他浑身气机绝非先前所见,而是……
苏青目露好奇的说道:“将地门大智慧的毕生修为都融于一身了么?但仅凭这些,与我一战,犹是未有胜算!”
“你,太狂妄了!”
沉杀之语惊落,大地沉浮,不世魔影再现尘寰,魔威如熊熊焚天之焰,一步一步,自东而来。
元邪皇。
而今九界归一,连同这一圣一魔亦是境界高涨,威能大增,不可同日而语,那元邪皇浑身上下的皮肉间更有猩红鳞片生出,几快化作龙形,恢复烛龙之身。
苏青漫不经心的笑道:“你们一个是叛天族,一个是烛龙一脉,一个是佛,一个是魔,皆受天妒,背负诅咒,而今却要顺从天意,摒弃前嫌,与我为敌?呵呵,有趣!”
元邪皇反手一握,幽灵魔刀已然在手,浩瀚魔气霎时席卷天地,直冲云霄,他说,“败了你,我再战苍天,再灭佛国!”
缺舟一帆渡亦是随之起剑,不言不语。
“你呢?作何感想?”
苏青目光一移,望向另一处,但见远方还有一尊魔影屹立,却是齐天寿甲。
闻言,齐天寿甲魔威盖世,本就是千年根基,而今水涨船高,威能再添,更非凡俗。
苏青仿佛看出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他轻声一叹,“你已成魔,弃天弃道,人间不容,也要叛我?”
“不敢!”
齐天寿甲百感交集的说道:“我恨天恨地,只与天为敌,与那些百姓凡人无关,而今九界浩劫,苍生俱亡,我、我心有愧!”
苏青一摇头,“你做人不行,天弃地厌,做鬼又不成,最后做了个不人不鬼,如今脱困而出,做魔却又满心纠结,你却还瞧不出来,此间苍生,不过是某位的亿万化身罢了,这一战,再没无辜者能置身事外!”
他说着,体内乍见涌出一股黑气落于身旁,化作自在天魔,天魔一现,远处的齐天寿甲眼中瞬间再无半点光彩,只剩木然木讷。
再见自在天魔抬手一招,那齐天寿甲竟如牵线风筝般飘起,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泥偶人像,被苏青收入手中。
风云碑下的一众高手,尽是瞧的毛骨悚然,瞠目结舌。
如此高手,转眼之间竟被化作泥偶,遭人玩弄掌中。
“上穷下达斩曦月!”
魔气翻涌,天地色变,元邪皇终于承受不住眼前真神所带来的恐怖压迫,悍然出招。
刀光一现,本是阴阳两色的天地间,骤然多出一抹肉眼不可察的红线,笔直而过,延伸无尽,上至青天,下至黄泉,所过之处,无不一分两半。
“也罢,且试我一剑!”
苏青眸光一收,眼皮低垂,却是瞧也不瞧元邪皇来势汹汹的一击,只风轻云淡的挥袖弹指,自虚空弹出四柄凶剑,化作流光掣电,落向天地四方,以这九界地域为图,布下灭世剑阵。
灭世之战,就此而始。
却说元邪皇斩出的那一丝红线,斩断了万物,分开了天地,唯独落在苏青身上不见涟漪。
天空浩瀚浮云猝然分散,现出无垠星空,四剑虚影摇身一变,化作四只灭世凶兽,仰天咆哮,自结阵势,剑意弥散,气机过处,阵中万物尽皆生出杀机,诞出锋芒。
草木为剑,风云为剑,江河为剑,山海为剑,连天地似是也在这一刻散出滔天剑意,化作无形神剑,众人眼中一切,已尽数被炼成神剑,衍出剑气。
“啊!”
……
不及惨叫,已有人被那骇人气机波及,一经沾染,顷刻血肉消融,被充斥的无穷剑气斩作三万三千块,一身血肉精气尽数为四剑所夺,眨眼间,虚空已多出四条血气长河。
“此战险恶,可敢一观?”
苏青头也不回的对着身旁默苍离说道。
“你且尽展能为!”
默苍离手持铜镜,轻声道。
苏青不再言语,而是望向元邪皇连同缺舟,他看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