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外。
媚娘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不时传来陛下的惊呼声,慢慢的,陛下的声音好似小猫一般,让人忍不住骨头都变酥了。
太监和侍女低下头,神色慌张。
媚娘连忙让他们站的更远一些,同时在心中骂了顾阳一下,都已经是天下第一的武神了,怎么还是和以前那般轻浮浪荡?
也不给陛下留几分薄面。
那可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位女帝陛下呀,顾阳这厮,若非现在自己早就打不过他了,媚娘还真想冲进去护驾。
然后喊一句,大胆镇武王,竟敢行刺陛下!
就在媚娘浮想联翩,自己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时,眼前却被一道人影挡住。
她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眼珠一转,她立刻跪下高声喊道:“见过太上皇!”
养心殿中的声音骤然一停。
秦霄脸色一黑,静静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刻进去,生怕见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时间缓缓流逝,此刻的一分一秒都让人分外尴尬。
媚娘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太上皇的脸色非常差。
……
片刻后,养心殿中才响起秦如霜的声音。
“父皇,请进。”
秦霄推门而入,鼻子嗅了嗅,还好,空气中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
他看到女儿端坐在桉首前,摆出一副正在认真批阅奏折的模样。
而那可恶的顾阳,则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下方,见他望过来,竟还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连忙移开目光。
秦霄心都在滴血!
这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女儿呀!
他狠狠瞪了顾阳一眼,然后对女儿道:“霜儿,你可知这养心殿是什么地方?”
“回父皇,养心殿,乃是取自修心养性之意,是仅次于金銮殿的帝王理政之所。”
秦霄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还和某个丧尽天良的小子在此胡闹?”
顾阳心道,您直接报我名字得了。
秦如霜面色微红,小声反驳道:“父皇,我们……没有做那种事,我们在……批奏折。”
顾阳也跟着道:“秦叔叔,我和如霜刚刚真是在批奏折!”
嗯,确实是在批奏折,只是她坐在我腿上而已……
秦霄没有说话,上前一步,扫了那些奏折一眼,顿时刚刚有些平复下来的心境又跳动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
他指着一本奏折道:“这上面批复的字迹歪歪扭扭,彷佛稚童涂鸦,霜儿,你的字是我亲手教的,为父真是想不明白,为何退步如此之大?”
秦如霜脸上羞红,她瞪了顾阳一眼,想起刚刚的荒唐事,让她堂堂一个宗师,竟然差点连御笔都拿不稳。
垂下眼眸,她不敢看自己的父亲。
秦霄看到女儿的模样,轻轻一叹,道:“罢了,以后就算胡闹,也莫要选在养心殿,记住了,你是大秦女帝,断不能失了威严!”
“女儿明白了。”
秦如霜已经决定改国号为秦,只是还没有颁发下去。
秦霄点点头,突然叹道:“为父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
秦如霜一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道:“回徐州?”
秦霄点头道:“你娘的忌日要到了,我去给她上柱香,说说话。”
他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这么多年,他终于把阿云的仇报了,这一次,他总算能慢下来,好好陪着她了。
千毒万厄丹的毒素已经攻心,换做常人早就一命呜呼,秦霄仗着内功深厚,还能勉强坚持。
在看到女儿已经稳定朝政后,他便归心似箭,想赶紧回到徐州。
听到母亲的忌日将至,秦如霜眼中也露出一丝伤感,她道:“父皇,要不把母亲的坟也迁至京城吧。”
“好。”
秦霄并没有拒绝,只是道:“此事别人做我不放心,我亲自去做。”
顿了顿,他声音坚定道:“今夜我就走。”
秦如霜一愣,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着急。
“父皇,你的伤都养好了吗?”
秦霄澹澹道:“无恙了,已找太医看过。”
秦如霜这才放下心来。
秦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她,道:“等我离开京城了,你再看。”
说罢,不待秦如霜发问,他深深望了女儿一眼,彷佛要把她的样子都给刻在心底,然后转身离去。
一转眼,她竟已经这般大了。
还成了一国之君,大秦女帝,也有了值得托付的男人。
然而在秦霄的记忆中,她好像仍然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姑娘,穿着宽大的练功服,被自己骂了,就在晚上偷偷熘走,再回来时,又充满了干劲,继续读书习武。
每次她熘出去时,秦霄都默默跟在暗中,看着女儿来到妻子的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臭骂着他,最后靠着墓碑沉沉睡去。
……
秦霄连夜出城。
只有一个老仆,一架朴素的马车,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堂堂太上皇,当今女帝的父亲,星夜离开京城,好似一滴水投入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