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门外恐怕很难再提取出什么有效的线索了。江偊拍照保留好证据,朝暗索招呼到,“就是这间,把门打开,动作轻一点。”暗索闻言故作姿态地拉一拉手套,掏出了口袋里的工具开始向门锁发动进攻。只见她来到门前,一手拿着铁丝,一手轻轻搭住门把手——咔嗒,没有任何工具介入,暗索只是很正常地开门。
江偊看得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这门没锁的?”“习惯问题,撬锁之前不该看看门到底锁了没有吗?万一走运的就是我呢。”暗索像是反击一样说到,随后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让江偊先进去。江偊只能无奈承认自己确实还是想少了一步。提着工具包来到门前,这是一间十分日式风格的公寓,落尘的玄关过后就是抬起一层的木地板。要是趴在木地板上全部取一遍足印,对江偊这种毫不熟练的痕迹提取者完全是灾难——看来地面能取的物证只有玄关处可能存在的鞋印了。
江偊一面开始着手准备,暗索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偊哥……你是不是也在那里当过差啊?”“怎么这么问?”或许对暗索一个外行人来说,江偊的动作看起来还蛮专业?
暗索靠在墙边问道,“你当时给名片的时候,他们虽然没注意,但那个图案应该是什么大公司吧?”江偊听到这个倒是毫不惊讶,毕竟暗索行窃那么多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这点观察力并不足为奇。“如果你说给人打工算当差,那算是正在当差——但和鬼姐他们那种有体制的不一样,我们就是普通打工人。”
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江偊完成了玄关处的提取工作。虽然杂乱,但可以归类成两类:最多的一种是形似木屐的印记,看样子应该来自旁边鞋架上的木屐,属于房间的住主。另外一类一看就能看出是皮鞋的印记,从覆盖上看很新,是最近留下的。
江偊给有辨识度的几种花纹拍照记录,然后起身处理门内部的把手。这上边有很明显的指纹且属于同一人。接着,处理门板时终于出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在门把手下方一些的门板上出现了四个同向指纹明显不同于其他痕迹。取证完成,两人才终于走进这个充斥着幽香的房间。
“话说,”暗索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这应该是个男人的房间吧?这个家伙可比我想女人多了,我时不时还得睡垃圾桶……”一面说着,她一面好奇地四处打量房间里的摆设。
“你可别看着看着就顺两件东西进包里。”江偊提前警告到,“要是缺了什么东西,你恐怕不会安全。”“我知道我知道。”暗索摆摆手表明自己有分寸。正当江偊检查各类储物柜的时候,突然听见暗索一声惊呼:“这是什么!”
江偊还以为是暗索看见了什么重要线索,赶忙回头,哪想到是暗索抱着柜子上的一个相框,瞪大眼睛尖叫到,“这居然会是个男人?!”吓我一跳。江偊叹了口气,走到暗索旁边。说实话,他也很好奇一个被包养在这样精致的房间之中的男娼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可真是,”江偊一看,也被吓得合不拢嘴,“闭月羞花……”
“是吧。”暗索一边点头赞同一边叹气到,“你看看他这腿和身段,比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姐还要诱人。”不知道是化妆还是天生如此,照片上的人长着一张极具女性美丽的脸庞,眼角满是慵懒和媚态,脸却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娇小的人体裹在宽大的和服里,从里边露出一角的肩膀,腰肢和腿,在昏暗的照片背景和刻意点上的烟雾之中透露出一种若即若离的引力。
江偊从暗索手里拿过照片,紫毛兔子伸手要抢,“偊哥,你要收藏也等我先看完了再——”“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我办正事。”江偊啧了一声,拿起照片比对着房间里的物件,把目光落在那华丽的榻榻米上。
“你来看看这个,”江偊把相片递给暗索,指一指面前,“像不像是在这里拍的。”暗索看看手里再看看面前,“真的欸,摆设和背景里一模一样。”
江偊反复思考着这场景,逐一拉开房间里那别有洞天的衣帽间。
里面挂满了华丽的服装,逐一排列:东国传统的,炎国的,西式风情的,时尚的——网罗天下各式精美的服装,最角落的那几件似乎是艾尔和弗兰卡拿着手机叹息时见过的款式。
接着,江偊推出衣帽间,来到那一面过于庞大的梳妆镜前,打开那些抽屉。
里面摆满了华美的首饰,井井有条:手,指,脖颈;金属,木制,各色宝石——集齐了所能想象的所有种类,有几件似乎是杰西卡戴过的样式。
环顾四周,虽然有十分优秀的灯光布局,而且就算房子位处西面,能采到自然光的地方也落了一整面落地窗。如此敞亮的房间居然没有一个能够打开的窗户,仅一个地方除外。
那是一个铺着完整皮草的小窗台,开着一扇没有关上的窗户,旁边摆着一个雕刻小摆桌,桌上是半杯喝剩的酒。那面窗户朝向灯红酒绿的小巷,更远一些的地方,还能看到无垠的大海。
或许在某些奇迹发生的夜晚,能够听到风送来浪涛的声音。
“……笼中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