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响。
秦影闷哼了一声。
但因为匕首滚烫,所以血流的不多。
沈昼锦动作飞快的洒上腐烂药,又用旧绷带包扎起来,转回身。
信郡王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按着小腹,正皱眉看着她。
沈昼锦换了一把小细刀,走过去,信郡王完全没躲,显然根本不觉得她会伤害他,只问:“嗯?”
沈昼锦心里叹了一声。
信郡王这个人啊,真是成也血缘,败也血缘……他对亲人太不设防了,所以他才会对她好,可是相应的,滤镜太厚,也很难识穿陈大渣这些人的真面目。
沈昼锦仔仔细细的给他刮着胡子,一边道:“舅舅,你记住,管好你的脾气,秦影是个闷葫芦,又不爱说话,你只要管好脾气,就不会暴露。”
信郡王道:“你放心。”
他这络腮胡子都长的打络了,刮下来居然还能连成一片,倒是省了她的事儿,她给秦影略加改扮,把胡子一粘上去,就很像。
再给他喂上毒药,制造出血枯昏睡,但又不至于虚弱到需要扎醒了说遗言的脉象。
肯定能拖上两三天。
信郡王这边就好说了。
两人身量相似,沈昼锦直接把昨晚做出来的面具给信郡王粘上去就行了。
其实肯定不会太像,比如头发什么的,但秦影是暗卫,平时是不常与这些人打照面的,所以应该可以应付一气儿。
然后沈昼锦才道:“舅舅,现在,你发个脾气。”
信郡王已经被她一系列操作,闹的眼花缭乱,顿了一下才道:“发什么脾气??”
沈昼锦道:“你大叫一声秦影也可以,大骂一声也可以。因为你现在伤还没好,动作还不灵活,所以‘秦影’也得受伤,才方便掩饰。”
她顿了一下:“而且你们一冲突,秦影勾结的人也会主动跳出来,你不用开口,就能知道很多事情。”
一边说着,她拿过信郡王的大鞋子,在地上搓了搓,照着他衣服上差不多的位置,给他怼上了一个鞋印子,一边叮嘱:“记住,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时候就不说话就成。”
信郡王皱眉点头,沈昼锦又叨叨了几句。
一切就绪,信郡王大叫一声:“秦影!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一骂完,沈昼锦就把变声药给他怼进了嘴里,然后猛然掀翻了桌子,制造出了声音,自己翻身跃出了后窗。
之前信郡王已经把人都遣走了,但这一声,声音很大,顿时就有人冲了进来。
信郡王也不是没脑子的,他自己叫了一声王爷,发现声音果然有点像秦影,于是踉跄而出,向外头道:“王爷昏倒了!”
几人匆匆赶到,包括陈大郎,府医和谢思危都到了。
谢思危一进来就道:“秦影,怎么回事!!王爷为何忽然发脾气?你们还动了手?”
信郡王低着头不回答。
陈大郎给他打圆场,“谢管家,先救舅舅要紧。”
谢思危盯着他看了几眼,又游目四顾,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府医把过了脉,道:“应该只是急怒攻心,昏厥过去了。”
陈大郎急问道:“可严重?”
府医捋着胡子道,“一时应该没有大碍。”
陈大郎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那就好。”
谢思危又道:“王爷何时会醒?”
“说不好,”府医道:“王爷病了这几日,如今虽然不再发热,但也已经……不大好了,诸位还是要提前预备下才好。”
陈大郎当时便红了眼圈,低声道:“舅舅……”
谢思危打断他:“秦影,王爷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他为何要跟你动手?”
陈大郎一顿。
但这种事情,也没法挡着,他只能抬起头,暗示的看了秦影一眼:“对啊,舅舅说了什么?”
信郡王被他这一眼看的,心头疑窦丛生,嘴上道:“王爷让我杀了陈慕雪。”
陈大郎一惊。
谢思危却道:“你竟为了这件事便违逆王爷?气的王爷对你动了手?”
信郡王没有回答。
陈大郎道:“谢管家,秦先生不愿杀雪儿,这也是人之常情。”
谢思危淡声道:“陈大少,暗卫本来就该令行禁止!讲不得人情!如今王爷还活着,你们就要违逆他的意思?”
陈大郎急道:“我并无此意,只是舅舅如今在病中,烧了好几日,只怕脑子也有些糊涂了,之前他还与我说,让雪儿做伯府养女,如今这才一天,他又要秦先生杀她,这实在是前后矛盾,说不过去。”
“那又如何?”谢思危眼神一厉:“王爷就算糊涂下令,秦影也该遵从!”
陈大郎也露出了怒色:“人命关天!若是舅舅之后又后悔了呢!?再者说,雪儿是我伯府的人,如何处置,应该由我父亲来决定!”
沈昼锦已经出了院子,抱臂倚靠在院墙上,听的津津有味。
两人各不相让,谢思危冷笑一声,向府医道:“王爷刚才动手,想必也动到了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吧。”
信郡王一听,赶紧阻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