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耳廓微动,那好使的耳朵,即使是在他的房间里,屋子里的小娘子一直在哭,他也能听的真切老娘在喊他的声音。
从而腾的一下从火炕上起身,风一般的朝着正屋跑去。
事有轻重缓解,就算赵灵儿在委屈,在听见了婆母的呐喊之声后,还是抹了一下眼泪,随着萧恒朝着正屋跑去。
她在进入正屋时,恰好看见萧恒抬手试探公爹的鼻息,随后就听见男人说:“娘,我阿爹他,去了。”的话。
这样的话不仅林氏受不住,就连赵灵儿也受不住的要昏厥。
要是身侧有着墙,她可以扶一下,定然会拽到在地。
公爹,他死了。
是因为她吃了下蛋的母鸡,气死的吗?
那么她就是萧家的罪人,不管萧恒怎么看她,兄长哥嫂,乃至婆母的眼光,都会要了她的命。
她紧走了几步来到那哭泣的二人面前,极其有礼数的给炕上躺着的人磕着头。
站起身时从萧恒的手里接过了林氏,扶着那哭声不止的老者柔声道:
“阿娘,哀愁太重伤身,你老身子不爽,先冷静冷静。”
林氏:“呜呜,呜呜。”的哭着。
此时的她,恨不得和老头子一起去了,哪里还会听小儿媳妇的话。
赵灵儿附身半跪,紧握着林氏的手,心痛的叫了一声:“阿娘。”悄悄地抹着泪。
她大抵是不如三位嫂子会做人,人家一进屋就朝着阿爹奔去。
“阿爹,你怎么就去了呢?”
“春花,还没和你老处够呢?”
“阿爹你不还说等到春天,带着明兰去地里吗?怎么就先去了呢?”
“阿爹,你答应我的首饰呢?还没有微凉买呢?”
三位儿媳一边哭,一边说,直到他们的相公来,才从地上起身,朝着婆母而来。
而她赵灵儿,瞬间被三位嫂子嫌弃的眼神挤兑到一旁。
她冷眼看着那三人,一口一个“娘”的陪着老者哭泣,心里百般滋味。
而萧家的郎君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像是公爹是被她害死的一般,着急给老者抬出屋子。
萧恒也伤心,但他是顶门立户的男人,在伤心也要给阿爹置办丧事。
在三位兄长给阿爹换着装老衣服时,他去请了阴阳先生,要风光的送着他阿爹最后一程。
七不出,八不埋,他萧正山不给家里人留恋他的念想,赶的日子也是可以下葬的好日子。
萧家的媳妇哭声震天,为死去的老者开路,萧家大朗在砸完花盆以后,一身白衣孝袍的萧家人,风光的送走了萧家老爷子。
待头七都烧完以后,萧家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日子周而复始,并没有因为谁的离去而停留,一如既往的正常过着。
唯一从心里觉得,放不下,生无可怜的人就是林氏。
她坐在窗子前愣神的看着窗外,她家夫君活着的时候长坐的位置,她总觉得他还在那出抽着旱烟。
快到晌午了,婆母的身子越发的软,赵灵儿想给老者熬点肉粥滋补一下,便从屋子里出来朝着厨房走去。
见水缸里的水快没有了,她拿起水桶扛着扁担朝着河边走去。
她个子小,身量淡薄,空桶还好,在打了水以后,看着那两个摇晃的桶都比她沉。
就在她要到家门口时,过来的几个妇人,窃窃私语让赵灵儿听个正着。
“哎,你看,那就是萧家的小娘子,萧四郎的媳妇。”
“他们成婚还不到一年,就害的兄弟不合,还分了家,婆母终日病病歪歪的,如今还克死了公爹。”
“这竟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那女人命太硬,我们离她远点,小心被克着。”
“你们说什么呢?”
以赵灵儿的脾气,自是听不下去这样的话,她便放下了水桶和往来的人大骂着。
“说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也就萧四郎命硬,不怕你克,但时间长了,保不准就得被你克死。”
那说坏话的女人,也不怕的怂着赵灵儿。
赵灵儿自是为自己辩解据理力争着:“公爹是被虎咬伤,和我有什么关系,在胡言我撕烂你们的嘴。”
家门口有着泼妇骂街的声音,打断了林氏思念的思绪,她猛然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待出了院子看着赵灵儿和张家王家的几位媳妇在对着骂。
夫胥刚刚死没多久,就家宅不宁,她心里难免不好受的说了一句。
“你们说够没,够了,就给我滚回自己的家。”
萧家老太太,在高山村颇有威望,更何况这老者还面带怒气,那两位言语的小媳妇便灰溜溜的朝着自家的方向跑去。
赵灵儿微微一笑扯着婆母的手臂,笑嘻嘻的说着:“还是娘厉害,一句话就给他们吓跑了。”
“以后你就别去挑水了,娘去,省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