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几针就做完了，四郎你快回去睡觉吧。”
赵灵儿收回了看萧恒的视线，低着头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
心中有着怨气的她，在这一瞬才意识到。
如果萧恒在和她墨迹，她会忍不住和他发脾气。
萧恒扯过了赵灵儿手里的袄子，心痛难耐的看着她。
“灵儿乖，明日在做。”
“今日就能做完，为何要等到明日，在说我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也得对得起阿娘买我时用的银钱。”
本是想忍，萧恒却一直逼着她，让她不甘一直受着被人玩弄的委屈。
“灵儿，我真的知道错，你原谅我。”
萧恒心知肚明，也不掩饰自己的了然，低下头时带着极重的悔意，表达着自己的愧疚。
“你有什么错，错的人明明是我，对，是我不知廉耻，自作多情活该被骗，能怪谁呢？”
眸子一眨间，眼前男人的影像与前世重叠。
让赵灵儿不自觉的想倒，前世今生都真心相对的男人，换来的是遍体鳞伤，痛的不会呼吸的结局。
而她的眼前，也瞬间凝结成了一层层氤氲的水汽，泪不争气地潸然而落。
顷刻间小人的脸上布满了泪痕，萧恒心疼至极，抬手擦着流着泪的芙蓉面。
赵灵儿连躲都懒着躲了。
她和萧恒之间除了那一步，哪里人家没碰过，她何必矫情。
小姑娘垂眸哭泣，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分明是伤透了心，才会这般的决绝。
他要不做出点举动，表达出他忏悔的心意，人家怎么可能会原谅他。
大掌一抬起，他猛然地打着自己的脸，语气里也带着哽咽的哭声。
“灵儿，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吗？”
“我也没有怪你，何必原谅。”
男人一下一下打着自己，赵灵儿已经数不清是多少下了。
她本是不想管，却看见男人嘴角的血渍时，又心软不忍的回了一句。
“其实四郎不用这样，我这样卑微的女人，哪里受得起呢？”
萧恒怎么会听赵灵儿的话。
可以说只要小人不原谅他，他就会一直打着自己。
安静的正屋火炕上，扇着耳光的“啪...啪...”声，越发的响亮了。
赵灵儿心里在难受，也晓得自己的处境，话锋一转委屈着自己。
“我知道自己的存在碍了你和有情人的眼，所以你才会伤心难过，但此时夜深了，让爹娘听见，这个家我就真待不成了。”
她抽泣着，小小的声音里透着格外的卑微。
但是在卑微的爱，也有适可而止的时候，她是应该退出了。
“萧四郎君为人宽厚，也是有情有义的，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别闹了。”
“灵儿和我回屋。”
萧恒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给赵灵儿负担，便不在打自己。
他温柔地抬手扯住了小姑娘的手，强迫着她和他照面。
像是在对视一双红肿的眼时，肺腑里那颗温热的心，被人拿捏，蹂躏的太疼。
他晓得，这都是自己做的，活该他难受这样的罪。
“你快回去吧。”
大抵是心里太痛，要不然也不会神志不清的又说了一句。
“其实我想了很久，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以萧四郎君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率真性格，为何要骗我一个小姑娘。”
她睁着眸子看着他，像是在期待他的回答，萧恒抓住机会解释着。
“灵儿我有苦衷，从来都没有骗你，你信我，我是喜欢你的。”
“哦，我晓得了，难不成是骗我好玩。”
赵灵儿眼神空洞，其实她并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而是自说自话地点着头。
“对，好玩，也就这个解释算是合理的。”
萧恒看得出来，小姑娘神情的不对着急地扯着她的手。
“不是，灵儿你别瞎想，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呢？”
赵灵儿看着眼前的人反问着。
“毕竟看着一个连亲爹都不待见，又寄人篱下，终日想着讨好公婆哥嫂的可怜虫，确实是件有意思的事。”
“不。没有，我没有。”
眼前的小人这样冤枉他，萧恒委屈的想哭。
这都是他的错，他却承受不住，这个太痛的结果。
“你有没有我心里还是清楚的，今日太晚了，明日一早我就走，离开萧家，哪怕是露宿街头，被野兽吃了，也不会再碍你和莲嫂子的眼。”
赵灵儿用力地掰着萧恒的手，其实她现在就想离开，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灵儿，算我求你了。”
萧恒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姑娘手里明明没有匕首。
她言语的话就是像是匕首，一刀一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