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间的事好处，关键是这个孩子怎么办？不能委屈孩子啊？现在看来，孩子的归宿，是将来谈判的筹码。还有个问题是，倪慧娇如何对待？她也是不好对付的。还有要与李树琴进行交涉，也是重要一环。眼前只有三个人，可以作为人选；一是李素珍，她是婆婆的好朋友，又当过治保主任，加上她与80号律师马家关系很好，到时，打官司用得着；第二人选就是二妹袁有娣了，不过，她有一些毛糙，上次处理妹妹与90号郭秋生的关系，太草率了，让郭林生占了便宜；第三人选就是王林了，情况比较熟悉，就是耿直，不大会讲究策略。“咚咚咚”，一阵阵脚步声，打断了袁来娣的思路。上楼来的竟然是王燿兴夫妇和袁来娣最欢喜的孙女王丽雅。王燿兴夫妇已经在长宁区遵义路，按揭贷款买了新房了。
“奶奶，爷爷说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来看看你。”王丽雅说道。王丽雅穿着紫绛红的滑雪衫，红扑扑的小脸蛋，的确很可爱。
“今天上班，我感到有点儿吃力了。你们今天怎么来了呢?”袁来娣反问道。
“姆妈，今天是星期六，我们带丽雅去人民公园玩，顺便来这里看看你们，我们还买了杏花楼的桃酥饼给你。”倪慧娇说道。
“哎呦，真不好意思，谢谢你。你们来了正好，吃好夜饭再回去吧。”袁来娣说道。
“姆妈，我们家里中午烧的还有菜。刚刚在四马路吃过生煎馒头了，一点儿也不饿。”倪慧娇说道。
看着倪慧娇的洋溢着喜悦的脸，再想想李树琴的遭遇和她的孩子，袁来娣觉得为难了。作为女性，直觉告诉她，最好谁都不要伤害。但是，我该怎么办呢？袁来娣的心在不断地翻腾------。
星期六的早晨，冷空气刚过，高气压低，天空一片湛蓝，无风无云，松风萧瑟。钱家大队人马一路奔波，总算来到了苏州西山公墓。周围苍松翠柏，绿树环绕，尤显静谧。头发大都花白的李素珍走在儿孙们的后面，心里也觉得很欣慰。特别是一对儿女尤剑勇和钱莹都来了，这使得这次西山之行增添了气氛。走在后面的钱小英想，这也算对地底下的三叔钱卫民一种交代吧，压抑了十年的伤痛，今天也总算得到了释放。
钱卫民的墓在半山腰的墓区地的前半部。周围有石公山，缥缈峰、禹王庙、古罗汉寺、包山禅寺等。前面还有波光粼粼、一望无垠的太湖，风景别致，环境优雅，大家来到了墓碑前。管理人员一早就清扫过了，黑色大理石上的名字清晰可辨。李素珍一看到那个熟悉的字体，就想大哭一场，但是今天她忍住了。因为有许多小辈，还有第一次来祭扫的尤嘉玲。钱莹的母亲雷晓萍没有来，据说她现在住到了合肥。好像在教育部门工作，是她父亲帮她安排的，为的是好照顾钱莹。钱莹现在合肥国际旅行社工作，英语翻译，专门接待外国游客。已是出落成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了，圆圆的脸庞，长长的眼睫毛，闪亮的大眼睛；而尤剑勇似乎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现在留学在德国。一对儿女跪下来，捧上一束香水百合花，尤剑勇说道：
“爸爸，我和钱莹还有奶奶、叔叔、伯伯、妈妈、姑姑都来看你了，你可以安息了。”
“爸爸，我和剑勇哥来看你了，你不会寂寞了，应该高兴吧。”钱莹说道。
“四弟，今天我和北京来的大哥还有二姐、弟弟妹妹都来看你了，你可以安息了，妈妈为了十周年，操了不少心啊。”钱卫朝说道。
李素珍的泪水夺眶而出，祭祀仪式达到了高潮。大家依次排队，向墓碑上的遗像鞠躬、献花。有大哥卫胜、二姐卫风夫妇、三哥卫朝夫妇、四哥卫华夫妇、五弟卫兵、六妹卫莉还有尤嘉铃等。尤嘉铃今天穿着黑色的长大衣，肩配黑纱，头戴白花，她凝视着遗像很久，心里在说“卫民，你怎么就这样先走了呢？你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吗？。”但终于没说出口，最后还是深深鞠了三躬，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下山的时候，尤嘉铃还是回过头来，心里在说，“卫民，你可以安息了，剑勇今天也从德国回来看你了。一对儿女多幸福啊。”
傍晚时分，大家才回到了上海。中午，大家参拜了西园寺。在西园寺捐了香油钱，吃了素斋，安放了卫民的超生牌位。到了上海后，卫风夫妇和卫华夫妇、卫兵先后有事走了，其余人留下来吃晚饭。家政妇阿姨准备了豆腐羹饭。尤剑勇和钱莹为钱卫民在三楼的遗像前上了香，磕了头。吃晚饭时，大哥钱卫胜问道：
“卫朝啊，你真的打算马上就转业了。那弟媳怎么办呢？”
“大哥，军队已经改革，我真的到点了。反正在部队已经四十年了，差不多该走了。不过，这次组织上也是很重视的，已经找我谈过话了，我也心满意足了，到哪儿都是干。”钱卫朝说道。
“军转办去了吗？安排是去机关还是企业？”大哥继续问道。
“大哥，是机关，区政协。不过，我不挑剔。到了我这个年龄，干什么都一样，反正在机关。我也不是要追求名和利，只要能适应就行了，再过两年就退休了。”钱卫朝说道。
“你去看过你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