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糕脚下一蹬,滑板带着他冲了出去,逐渐远离那栋危楼。
沉闷的天,不知被谁捅破,大雨倾泻如注。
全身湿透的粘糕,在浸满雨水的街巷中急速滑行。
他的速度极快,在漆黑的夜晚里难以捕捉。只有偶尔一道闪电刺破天空,刹那间整个街区亮如白昼,才能扑捉到一个转瞬即逝的模糊身影。
雨水很快积满地面,下水道开始反水,污秽的腥臭物从地下涌出,气息令人作呕。破落的比利区,在雨夜里,愈加不堪和窘迫。
因为地面湿滑,道路坑洼,滑板更加难以掌控。他脱下湿透的外套,将滑板系起来背在身后,朝前奔跑。
蝮蛇,奎手下最得力的打手,此刻正带着一众水鬼帮混混四下围堵粘糕,但接连几次,粘糕都能在包围圈成形之前,幸运且刁钻地找到口子先一步冲出去。
“头儿,已经第三次了。”气喘吁吁的水鬼帮混混站在蝮蛇身后无奈地提醒,在他们的前面是正在快速缩小远去的粘糕。
“皮太滑了。”
“真不好对付。”
“抱怨完了吗?”蝮蛇一双冷冰冰的三角眼,扫向在场所有人:“他跑不掉的。”
摆脱他们……了吗?
粘糕察觉身后变得安静了下来,累到极致的他,一边停下来喘息,一边回头张望。
空荡荡的街道上,除了雨水落下的声音外,既没有人声,也没有其他任何响动。
一切太安静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感在粘糕心头滋生,就在他打算继续逃跑时,耳边骤然响起凄厉的破风声——暗夜之中,两道寒光突然显现,疾速朝他飞来。
粘糕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但无奈这两道“光”速度快到超过了一般人的反应,刚避过第一道,第二道已经到了面前!
这时粘糕才发现,这寒光竟然是两柄锋利的手斧!
生死危机关头,粘糕的身子向左猛倾,斧头的边缘擦着他的肩头飞过,砍穿背后的滑板,在颈肩处留下一道不浅的口子。
嘀嗒、嘀嗒——一滴滴鲜血从粘糕身上滴落,又很快被大雨晕散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因为背后的滑板卸力,他可能已经失去了半边臂膀。
“没死么,还真是个好运气的家伙。不过也好,活的赏金更高。”
蝮蛇的声音再次响起,粘糕咬牙撑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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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跟我回去吧。”蝮蛇狂笑,手斧砍中人的快感,令他颇为陶醉。
眼前已经无路可走,粘糕抬头望向远处,就在蝮蛇动作的一刹那,他同时跳了起来,三两步飞身跳上房顶,比利区多低矮建筑,反倒给了粘糕逃生机会。
令粘糕苦恼的是,蝮蛇竟然紧跟了上来。
粘糕忍受着肩头的疼痛,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前面就是船长酒吧的天窗。
然而因为下雨,酒吧的天窗早已关闭,透明的玻璃分隔出两个世界。
里面是灯红酒绿,外面是生死关头。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就在粘糕准备用滑板砸天窗时,耳边就传来蝮蛇阴狠的声音。
蝮蛇猛然扑向粘糕,两人一上一下摔在船长酒吧的巨大天窗上。
咔嚓咔嚓——厚厚的天窗玻璃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瞬间出现大面积冰裂,片刻过后就彻底破碎开来,在客人的惊呼声中,两人同时摔进酒吧。
巨响过后,从酒吧的狼藉中摇摇晃晃站起一道瘦削身影——粘糕从中走出来,用滑板当做拐棍支撑着自己。现在的他已快到极限,之所以还能爬起来,纯粹是靠着极强的意志。
蝮蛇倒在地上,摔晕了过去。
玻璃碎裂的一瞬间,粘糕抱住了他的腰际,两人一齐砸在地板上。好在粘糕运气不赖,自己趴在蝮蛇魁梧的身上落地,几乎没受什么伤。
从船长酒吧出来,再向前再走600米就出了比利区,进入闹市区,只要打到车,就能远离这场噩梦。
粘糕飞快地在脑子里做着计划,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远离加州,远离奎老大的势力范围,去别处避避风头。
就在粘糕刚踏出比利区,左右两边突然同时响起引擎轰鸣的炸街声。
一群骑摩托、手持胳膊粗细铁棒的暴走族飞驰而至,将粘糕包围其中。
“啧……蝮蛇那个废物点心,居然让你逃到了这里。”暴走族中,唯一一个带着骷髅头盔、插着耳返的男子,用铁棍指着粘糕:“你就是粘糕?把宝石交出来。”
粘糕没有回答,不动声色地寻找突破口。
他不可以死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去见祖母,还没有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男人打开头盔的面罩,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一张刀疤脸,粗糙可怖的伤口从眼角一直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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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到下巴,活像一条硕长蜈蚣盘踞在上面。
“你又是谁?”粘糕下意识拖延时间。
“很少有人会问我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看见我的脸,就不敢发问了。你很不一样。我是盖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