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关乎于道理,关乎于仇怨。
总有人行走在阴影之中,待那一日拨开云雾,再见光明。
树梢上的落叶缓缓飘下,落在了那树下小憩的臃肿掌柜脸上。
却在那瞬息之间,叶片被那溢出的剑气斩作两半,分而滑落。
他的眼皮抖了抖,睁开了双眸。
掌柜的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一步一步,都是显得那般吃力。
以身养剑十余年,那积累下来的剑气,使得他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若是不然,剑气泄露,这一片都得被掀翻。
从那南方的酒安坊走到天顺府,身为九品武者的他足足用了将近两个月。
这条路在他的脑海中回忆了千百遍,如今终是重新走完了。
掌柜的深吸了一口气,背着那剑匣走进了上京。
“哐啷……”
剑匣中的数柄长剑哗啦作响,路过的行人总会看上一眼,好奇那硕大的匣子里装着些什么。
剑匣上的四爪金蟒熠熠生辉。
“嘶。”有人嘶声指着那臃肿的掌柜,说道:“这人不要命了!?”
就那匣子上的纹路,就足以让其死伤千百次了。
“慎言!”
一旁的人提醒了一句,众人连忙闭上了嘴。
这可不是他们能说的,见背匣子的人气势阴沉,瞧上一眼便觉得犹入冰窖背后发凉。
这位背着匣子的臃肿掌柜,从那城门口一路向前,在坊间百姓的注视之下,走向了冷清如常的大乾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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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所见的街道,是那般熟悉。
“哐当。”
剑匣砸在了地上。
掌柜的一手压着剑匣,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宫门。
风吹而过,眨眼便是深秋。
镇守城门的卫兵目视着来者,感受到那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呵斥道:“皇宫重地,还不速速退去!!”
掌柜的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宫门之后耸立的大殿,虽看不清全貌,但他依旧还记得这儿的模样。
他口中呢喃道:“十几年没回这里瞧过了。”
十几年竟是在眨眼之间,大抵是因为多喝了些酒,醉了过后,便也不觉得很长了。
掌柜的回过身看向了镇守宫门的卫兵,说道:“我要进去,你们要阻我?”
卫兵们眉头一皱,摆起了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掌柜的见这架势也没有多言,他扶着剑匣的手轻轻抬起,拍在那剑匣上。
“砰。”的一声,剑匣中迸溅出一柄白玉长剑。
十余年不染血色,亦是锋利无比。
“去。”
掌柜张口道了一声。
从那数百位卫兵的头顶飞过,直奔那宫门而去。
剑气尽数包裹在玉剑之中,在卫兵们愣神之间,便已至宫门。
“铮!”
立在那宫门之位的臃肿掌柜反倒是一愣。
这一剑,似是回到了当初的镇北城外,飞剑划过,斩数十余北漠兵卒,不沾滴血归匣。
只不过他那时候还没有这么臃肿,比起当初,如今的他眼中也多了几分沧桑。
那份沧桑,则是从这十余年的岁月中来。
“咔。”
却听一声脆响,玉剑似是钉在了宫门上。
剑中所纳剑气倾泻而出,摧残着高耸的宫门。
“咔…咔…咔……”
紧接着便听碎裂之声响起。
那道屹立了数百年的宫门就如纸张一般脆弱,一触即破。
“轰!!”
宫门倒下,卷起烟尘。
门前的数百位卫兵回头望去,皆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塌了!
这扇从燕时便屹立在此的宫门,在这一剑之下,便碎得四分五裂。
在那卷起的烟尘之中,只见那玉剑飞出。
“嗡。”
顺着视线看去,玉剑则是回到了那金蟒剑匣之中。
场面陷入了寂静。
镇守着宫门的都尉望向那砸在地上的剑匣,恍惚间想起了许多。
金蟒剑匣……
当他看清那臃肿掌柜的面容时,却是呆滞的不出话来。
掌柜的未有言语。
他背起剑匣,迈步向前。
“啪嗒…啪嗒……”
每走一步便会在那宫门前的石板上留下一个深壑脚印。
是那压抑不住的剑气雕琢而成。
都尉咽喉滚动,望着那走来的人,抬手道:“让……”
身后数百位守卫皆是一愣,有些不解。
都尉摇头叹道:“这不是你们能挡住的人,别白白折了性命。”
尽管这不合规矩,但都尉却知晓,这天底下能管住那背着金蟒剑匣的人,唯有宫门之后的人。
这不是他能管的事。
背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