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随后又是一大阵“嗒嗒踏踏”的群马奔来之声,已有一大群人匆匆地出了城门,来到城外,其中有人骑马奔行,有人施展轻功而来。
他们的轻功都很不低。
城门边的士卒见此本还要叫骂,但当他们看清楚这群人的装束和模样时,就闭上了嘴。
其中的人有连城璧、杨开泰、徐青藤、厉刚等六君子一列;也有赵无极、屠啸天、海灵子三位高手;还有一些人则是沈家庄的护院,正从远方急急忙忙跑来。
守门的士卒不认得其他人,却是认得连城璧的。
谁都很难在连城璧这样的谦谦君子面前骂出声来,因为那会让你自己都觉得你实在太粗鲁,太不讲礼了。
所以他们便不出声了。
可有人的声音却还是很大。厉刚一到此地,已察觉到道旁的树林中有所动静,立即高声吼道:“谁在林子里面?快出来!”
“怎会是你......”
林中的语声未罢,厉刚的人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摔在地上。
跟着他飞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人,正是李不负。
众人这才猜到,乃是李不负一招将厉刚制住,又将其身躯掷回,随后才掠出来的。
“诸位有何见教?”
李不负立在道旁,见一干人全都在此,于是开口询问。
旁边有人扶着厉刚起身,厉刚却一把将那人甩开,冷笑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
李不负道:“问我?”
厉刚道:“连夫人先在沈家庄中被歹人劫走,我们循着敌踪一路追出,却发现她就在你的轿子里面!”
李不负淡淡道:“那又如何?”
厉刚气怒道:“那又如何?这人难道不是你劫来的?”
李不负道:“我清清白白坐着轿子出城,从未对谁动过手,只是先前风四娘急急而来,送了一样礼物给我,想必就是受挟的连夫人了。这些事情轿夫们都是可以作证的。”
厉刚冷笑道:“轿夫当然也都是你的人。而且以风四娘的武功难道能随随便便将一个大活人送到你的轿子里去?”
李不负道:“因为我当时并不在轿子中。”
厉刚道:“那你在那里?”
厉刚微微一惊,急问道:“萧十一郎?那萧十一郎又在哪里?”
李不负指了指身后,道:“就在刚才那片林子里面。”
厉刚愣了愣,忽道:“我方才进那片树林,只看见你一个人,哪里有什么大盗萧十一郎?”
李不负不言。
——这么一耽搁,萧十一郎现如今当然已经趁机走了。
众人却都还是一直看着李不负。
厉刚厉声道:“你回答不出这问题!?”
李不负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谁都可以怀疑我,但你不该怀疑我的。”
厉刚道:“为什么?我和你可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
李不负淡淡笑道:“怎么没有‘过命’的交情?你刚才岂非险些死在我的手上?!”
方才在密林中,如果李不负拔刀而向,很有可能厉刚就已死了,其他人甚至都来不及救。
“我有必要对一个我随时都可以杀掉的人撒谎吗?”
厉刚的脸色突然涨成了猪肝色,甚至比猪肝还更难看得多!
“你........”
他握住拳头,忍不住再要出手拼命,却被旁边的连城璧暗暗拉住了。
此时,连城璧已察看过了轿子里躺着的沈璧君并无大恙,只是昏迷过去,身上的衣裳也都还很完整,未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迹。
他缓缓走上前来,对着李不负一施礼,道:“我身为璧君的丈夫,可有资格替她问一问么?”
李不负道:“当然有。你请问。”
连城璧道:“李大侠说同时看见了风四娘和萧十一郎,他们是一前一后而来?”
李不负道:“正是。”
连城璧道:“是否是萧十一郎先吸引了李大侠的注意力,随后风四娘便骑快马将内人扔入轿中的?”
李不负道:“正是。”
连城璧道:“李大侠去追萧十一郎,当然也就无法去看风四娘送的到底是什么礼物了。但我们又追得很急,便和不明真相的李大侠撞在了一起。”
李不负道:“正是。”
连城璧道:“这自然是大盗萧十一郎使出的离间之计。他心知你得了割鹿刀会去杀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故意挑起你我二人的矛盾。”
李不负目中对他露出一丝敬佩之意,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连城璧道:“所以李大侠根本不可能设计劫走内人,这全是萧十一郎的栽赃之术。就算轿夫是李大侠雇的人,但城门口的士卒总是不会说谎的了。若有不信的人大可以去问一问他们的。”
众人闻言,纷纷也都明白过来,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连城璧。
——若是旁人能够想破这一计,当然是并不很困难的。然而妻子被擒,身在局中的连城璧还能够保持平静与镇定,轻轻松松堪破此点,那的确是不容易的了。
令众人感到佩服的并不是连城璧的智慧,而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