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先前的小尼姑仪琳竟完全信任令狐冲的话,已又溜了上来,说道:“令狐师兄,只要能帮到你,让我求谁都可以。可.....可谁是那位‘不是剑客’?”
令狐冲身子后倾,向后发力,坐着椅子微微退了两尺,避开刀风,指着李不负道:“这位便是!”
“不是剑客大侠,求求你出手相助!恒山派仪琳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李不负顿觉讶异,仪琳却已合身拜倒,不住地哀求他出手相助。
田伯光仔细瞧了瞧李不负,也停了刀,对着令狐冲问道:“令狐兄,此人暖天穿棉袄,十分古怪,原来你认得他?”
“哈哈哈哈,田兄,可笑你纵横江湖许久,竟连‘不是剑客’都不认识的么?他的大名,纵连我华山派令狐冲也是久仰的!”
令狐冲后仰在椅背上,浑身是伤,却还是哈哈大笑。
田伯光奇道:“‘不是剑客’,那到底是什么人?”
令狐冲忽然问道:“你可知他方才从进门到现在,共说了几个‘不是’?”
田伯光略略一想,竟然记忆惊人,算得清楚,说道:“从进门来,牛鼻子问他话,他说了四个‘不是’,我与他谈,他又说了三个,一共说了七个‘不是’。”
令狐冲道:“这就对了,寻常人哪里会每一句都说个‘不是’?只因他的绰号本就叫作‘不是剑客’!最爱说的口头禅便是‘不是不是’!”
田伯光皱眉思索,喝了一大口酒,惊疑不定,他实在没有听说过江湖上什么时候又出了一号这样的人物。
“你果真是‘不是剑客’?”
李不负正将仪琳扶起,答道:“我并不是什么‘不是剑客’!那位令狐冲兄台只怕认错了人。”
田伯光转头对着令狐冲道:“你瞧瞧,他说他不是......”
令狐冲打断他,笑道:“他叫作‘不是剑客’,他正是只说‘不是’,而从不说‘是’!他方才又说了一个‘不是’,田兄居然连这也没想明白么?”
田伯光被这么一说,不由感到有些恼怒,又暗思道:“莫非他刚才答我话时,都是在故意说着玩,戏弄于我?”
他随即又去问道:“这位.....这位‘不是剑客’兄,令狐兄说你只会说不是,不会说是,当真如此么?”
李不负解释道:“自然不是......”
他自己说着,不禁莞尔失笑,只因他确实又说了个“不是”。
令狐冲大笑起来,道:“不是剑客老兄,我知道你爱捉弄人,可你现在却不要再戏耍这位田伯光田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坐着的那位大和尚和一对爷孙女俩也看见这场面,跟着捧腹大笑起来。
酒楼之上,笑声大作,倒是只有田伯光一人不知所谓,尚被蒙在鼓里似的。他看着众人都在发笑,怒气不禁一点点从心头升起!
李不负听令狐冲所言时,隐隐觉察到一些不对劲,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要说解,令狐冲却又大声严肃地说起话来。
令狐冲脸色正经,铁着脸说道:“田兄,我要是你,我便要赶紧跑路了。”
田伯光仍然强作淡定,道:“哦?为什么?”
令狐冲道:“你不知道?这位‘不是剑客’最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只不过平生与道士关系极差,所以才出手伤了天松师伯。”
田伯光问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令狐冲嘿嘿一笑,道:“江湖上人人皆知,‘不是剑客’与道士关系极差,与尼姑却相当有交情!”
“据说他早年曾被一位师太救过性命,你在这里挟持这位小尼姑......哼哼,被他瞧见,你还不赶快逃走,小心人头就要落地了!”
他胡编乱造一通,说得倒是有板有眼,煞有其事。
李不负心知,令狐冲这是想让自己救下仪琳。
田伯光听到这话,大惊不已,瞧向李不负,质问道:“你是不是要救这尼姑?”
李不负这回已然想好,正打算避开“不是”二字来回答,令狐冲却抢着说道:“田兄,难道你还想再听他再捉弄你几回么?奇怪了,原来你好这一口,我以前倒是不知。”
田伯光看到李不负面带微笑的样子,不由得更加恼怒,顿欲起身,拔刀相向。
他忽又像是醒悟了什么,说道:“令狐兄,我若起身,是不是就算输了?你是想引我上当,我......”
令狐冲赶紧打断他道:“哈哈哈哈哈,田兄,你若怕了这位‘不是剑客’,传出去那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何必找你我坐斗的借口?你如今站起,自不算输就是!”
田伯光受此一激,再忍耐不住,拔刀朝着李不负攻去。
他一边挥刀,一边叫道:“亮你的剑!我倒要看看你这怪人有多厉害!”
田伯光的刀法甚快,转即便攻了过来,只短短一个呼吸,便已砍出了四刀!
李不负的反应却也不慢,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已多了把颜色鲜红的薄刀,刀锋迎去,振振有风,丝毫不比田伯光的刀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