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府,江陵城。
荆州府的知府叫作凌退思,据说丁典便是他抓入牢中的。
不过丁典是怎么被抓进去的,没有人会在乎。江湖上的好汉们只要打听到丁典的落脚之处,那便足够了。
只消让他们找到丁典,便可用各种手段,从其口中逼问出宝藏的秘密来了。
六位师兄弟已经集合,一同朝着江陵城中出发而去。
他们对血刀老祖说的乃是“从没听过什么宝藏传闻”,而胜谛却失口说出他们本是为了丁典而来的。
对于这一点,李不负只装作没有听见。
“五位师兄,这消息不胫而走,似乎不止咱们一家知道,我们去的时候,若是丁典已被人劫走,又该怎么办?”
善勇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几年前我和丁典交过手,他功夫没有那么差,我看这些荆州本土帮派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宝象也道:“是了,那丁典进大牢中,想必是为了躲祸的。他就算再怎么不济,倒也不至于着了官府的道儿。”
武林中人,往往对官府一流瞧之不起,血刀门虽远在雪山中,却同样是如此的。
胜谛笑道:“哈哈哈,他想的办法倒高明,天下谁能猜得到,他带着一张价值连城的藏宝图,却要躲在大牢里面?”
六人汇合之后一路走,先坐船过了水路,来到江陵之后,又改为骑马,直奔城中。
路中,李不负奇怪地问道:“丁典既然有了一张藏宝图,为何不去寻找宝藏,却偏偏要去受一番牢狱之灾?”
胜谛笑道:“嘿嘿,想必他自知武功不够,便在牢中苦练什么武功罢,等到练成之后才去寻找宝藏,也才能保得住!”
六人皆着僧袍,剃了光头,个个人高马大,面目不善,走入城中的时候,行人纷纷避开,没有人敢招惹于他们。
李不负一行人寻了一个客栈,点上许多酒肉,大吃了一通。其余客人望见和尚吃肉,纷纷惊以目视,却也未多说什么。
六人围坐一张大桌,除开李不负以外,其余五人脸上倒是都很兴奋。
善勇笑嘻嘻道:“丁典的消息打听到了,这下子宝藏可就唾手可得了!”
胜谛也道:“取了宝藏之后,咱们哥六个平分,都可以在中原好好地快活一阵子!”
宝象哈哈笑道:“岂止是一阵子,我恐怕要舒坦一辈子了!”
他们肆无忌惮地说着,毫不避讳旁边的人。
似乎他们觉得那宝藏图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事实上,江湖中能正面敌得过他们六人联手的高手,也确实几乎没有。
就在这时,另外一旁却有个声音低低地传来。
他说的虽小声,然而众人都是修习内功之人,自然还是将声音听了去。
“你可知道么?我听一位在大牢里当差的官兄弟说,最近牢里可闹了鬼了!”
“啊?闹鬼?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前几日,有十来具尸首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牢中,而且都死状凄惨,非常可怕!查了许久,也查不出原因!这不是闹鬼,又是什么?”
“这么可怖么......”
此番话被一旁的李不负等人听了去,自然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李不负道:“想必是有人先一步我们动手了,只不过功夫太差,死在牢中。”
胜谛道:“六师弟说的在理,看来这丁典的武功确实大有长进!”
宝象忽道:“既然丁典的武功有所长进,我们的武功是不是也该长进长进?”
李不负目光一闪,问道:“怎么长进?”
宝象道:“我听说咱们临下山之前,师尊传了你一套刀法诀窍,可否拿出来与众师兄弟分享分享?”
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竟然是要直接要李不负讲出那血刀老祖传他的“诀窍”!
李不负在众人炯炯的目光注视下,思量了半天,才说道:“我此时若把那诀窍告诉各位师兄,但我想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大家已来不及练了,是么?”
宝象冷哼一声,说道:“你只管讲,至于练不练的会,那是咱们的事情!”
李不负道:“师兄若是想知道,自去找师尊求便是了,何必来问我?”
宝象强硬道:“如今师尊不在此处,师兄便是最大的,我要你对我讲,你就该对我讲!”
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惊得有些客人都悄悄付账走了。
李不负道:“师尊叮嘱过我,说此诀窍不可轻诉于人,否则反而要惹火上身!”
宝象道:“我们师兄弟本不是外人!”
李不负道:“师兄自非外人,但也是人!”
这意思很明显了,只要你是人,便不能够听到那“诀窍”。
宝象眼中并无善意,更无同门之情,道:“师弟果真如此不讲义气?”
李不负道:“谨遵师命罢了。”
宝象不怒反笑,道:“好,看来师弟一定要让师兄发火了!”
李不负不动声色,反手捏成剑指,其势甚快,去戳宝象掌心之中的“劳宫穴”。
宝象冷冷道:“师弟一月多不见,倒是本事见长,要和师兄动起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