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军兵力单薄,留给李山的也只有三百士兵,一百老兵,另外两百,是从矿场里征集而来的矿工。
所以李山的任务,除了掌握住叶县之外,同时要训练这些矿工,让他们早日成为合格的战士。
好在这些矿工纪律性非常好,过去几个月更被集中洗脑,具有强烈的服从性和荣誉感,再加上大多不是叶县本地人,因此李山可以放心使用,不虞产生什么内忧。
待得岳丘率部离城之后,李山便请知县方顺出面,邀请县城里的头面人物们,参加一个盛大的筵席。
对于城里那些富宦人家的情况,李山自是早已掌握,这次叫来赴宴的,都是家丁众多或是声望显著的人物,换句话说,那些有能力搞事情的家伙们。
开席之初,李山先是高举酒杯,行了个罗圈揖,这才开口说话。
“俺们义勇军这次行事,打扰各位财主的生意,得罪了。”,说完他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之酒。
话说得光棍,酒也喝得光棍,叶县的头面人物们都纷纷站起身来,连道不敢。
“李虞侯此言差矣。”,方顺也喝下了一杯酒,然后作为本地代表发话:“我叶县与贵军休戚与共,本为一体,谈何得罪。”
“正是,配合贵军行动,义不容辞啊,哈哈。”
“应该的应该的。”
其余人也跟着表态,一片军民鱼水情。
“那俺就谢过各位啦。”,李山一抹嘴巴,亮出了嗓门:“想必大家伙儿都知道,统制这次出兵,是要跟李成干仗去的。”
“义勇军无敌之师,此战是必胜的。”,方顺的脸上满是笑容,也提高了音调。
李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前面打仗,后方老窝不能乱了,统制叫俺进县城,就是这个道理。”
“俺知道各位都是忠诚良民,俺是想让各位帮忙,给城里那些打小算盘的人带个话。”
“俺是粗人,一辈子舞刀弄枪,只会杀人放火。”
“谁要是想趁着统制打仗的时候玩花招,俺就兜头一刀,满门抄斩。”
满屋子的人们,脸色或多或少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李山缓缓扫视一圈,放低了声音。
“话说回来,俺们统制这一仗,算得上一锤子买卖,输就输,赢就赢。”
“要是统制输了,那就不用多讲,你们玩不玩花招,俺都要卷铺盖滚蛋。”
“要是统制赢了,你们折腾起再大的浪花,统制回来之后,反手就给灭了。”
“大家都是有家有室有儿有女的有钱人,好好过安稳日子才是正理,是不是?”
屋子里面一片寂静,过了小半晌,宋师爷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应道:“虞侯言之有理,有理。”
就像石头砸进粪坑,众人顿时嗡嗡出言附和,只是每人神色不同。
李山哈哈一笑道:“俺是粗人,说话太直,各位莫怪。”,说着便斟满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当晚,三方通过对讲机例行联络。
虽然对讲机这玩意实在很低端,但是这年头空气里没有任何电磁杂波干扰,让通话质量得到了充分的保证。而且毕竟是实时通信,比起土著的快马传书,却又高级到天上去了。
胡万胜严肃军纪的做法,让军法官翟达理颇有些微词,不过因为是战时,所以略提了一句便罢;而岳丘对于胡万胜觊觎舞阳的做法表示支持,只是反复强调要加强侦察,把稳妥放在首位。
李山对叶县众官绅那番软硬兼施话语,也得到了岳丘的肯定,镇之以静,是老成谋国的做法。
然而,没想到的是,胡万胜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虞候,俺老胡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胡你只管讲。”。李山哈哈笑道。
“依俺的想法,只要有人有不稳当的苗头,就该杀一批,关一批。”,胡万胜杀气腾腾:“杀一儆百,看哪个孙子敢冒头。”
说完之后,他似有意似无意地总结道:“虞候你心太软。”,接着笑道:“是不是老了,哈哈。”
“嘿嘿……”,李山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旁听的王魁却没忍住,插嘴维护师傅:“胡指挥你这话就不对了,该硬的时候才硬,该软的时候自当软,师傅他人在叶县,该硬还是该软不比你清楚?”
这话就带了点火药味。
岳丘正要发言调和,就听对讲机那端传来胡万胜的声音:
“该软还是该硬,自然该由虞候决策。”,语调平稳,没有一丝波澜:“但是要么软要么硬,像现在这般不软不硬的,反而打草惊蛇,却是不美。”
“你!”,赵四不等王魁继续,便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抢着问道:“那胡指挥又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对面清晰地回应道:“我觉得应该全城戒严,采取连坐互保的策略,好歹要砍几个脑袋,震慑宵小。”
赵四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