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都为之挑起:
“结发...夫妻?”
他瞅到了敖景眼神幽怨,似乎颇为不满的模样,但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说不清震惊还是欣喜,只追问道:
“你小子,这是终于开窍了?”
岳宏图的语气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作为当年天下第一真人,横推八方的大燕太师,季秋的一生可谓波澜壮阔,但可惜,他这一生有过交集的异性红颜,却都止步于暧昧,从没有一人再进一步。
本来作为其父的岳宏图,都觉得这小子一生都将在长生道上大放异彩,高歌勐进了,却没想到千回百转,到了而今,他竟给他整出来了一个疑似儿媳的绝代人物。
而且,还是执掌帝兵,一人镇压四元神的无上巨头,修行不足千载!
这般强横,堪称极境之姿,甚至比拟越发深不可测的神朝女帝,赵紫琼那丫头,都不逞多让啊!
等等。
赵紫琼?
季秋的老父亲,这位不灭枪拳双绝的大燕颚王,这一刻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于是面庞有些微变,思及一代神朝帝主的神通,不禁开口:
“慢着,你暂且先...”
可话语尚未讲完。
紫霄方圆小天地,因玄青阳陨落而生出的天地异动,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紧接着,似乎有冰冷寂灭的气息复苏,且越来越盛,逐渐在此地蔓延。
叫处理战局的三百尊武道天人、漫山遍野的神朝甲士,亦或者被玉京都天大阵笼罩的紫霄众修,哪怕相距甚远,都不由神魂颤了下,仿佛见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即将浮出水面一样。
“阴世...”
“结发夫妻?”
如凤箫声动般悦耳的嗓音,似乎从季秋三人耳畔响起,听不出半分喜怒来。
但,
那足以叫真君身躯为之僵硬,法相都在此一刻彻底停滞的威压...
只要是有脑子的,好好思考一二,都能明白。
有些事物,是不能仅仅只看表面的。
比如,
眼下。
当那双眸似水,却掩盖不住其中澹澹冰冷,腰若约素肌若凝脂般的紫衣女帝,满头青丝舞动,前一刻远在天边,下一秒却已踏在了季秋等人身畔,近在迟尺之时。
季秋就能清晰的觉察到。
有人,生气了。
“师兄,你当年不是说,此去吉凶难觅,不知何时才有归期么?”
“朕还记得,你说你一心向道,此生唯愿攀登天地高峰,见证法相、元神风采,长生久视,道那丈夫生来,就该朝碧海而暮苍梧...”
“你自己说的话,还有你应下的承诺,莫不成过了一千八百多年,你就能全忘掉了?”
雪白中带着微微红润的纤纤玉手,不知何时,已是攀上了季秋的侧脸,而那话语一非元神传音,二非灵力秘术,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低声耳语罢了。
但就是这凡俗之中颇为亲密的,作为夫妻间调情的交流方式。
却是叫季秋不寒而栗。
那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季秋的面庞,细腻而温柔。
她的主人,那一双隐于紫裙下,被宝石装饰着的尊贵鎏金鞋,慢慢凭空浮起,叫着这位比之季秋稍矮半个头的女子,踱虚而起,与其平视,甚至隐约高出了不少来。
作为大燕神朝的帝主,赵紫琼在这一千多年里做到过的事迹,叫无数人一边拜倒在那石榴裙下,一边甚至险些忘记了她的性别。
即使明艳不可方物,但更多人记住的,往往并非是那张冷艳高贵的脸,而是她所带来的强大,几乎压服半边北洲开阳,与那位仙盟七圣之一平起平坐的威望。
眼下,赵紫琼低头。
她的褐眸情绪波动并不明显,只如寒潭之水,与季秋不过半个身位的距离。
一呼一吸之间,那鼻息带来的微微温热,都能叫季秋此刻,清晰感受得到。
局面有了刹那沉寂。
见到赵紫琼突然现身,岳宏图惊愕了下,不过并未太过意外,只是啧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没有开口。
而敖景看到有女人与季秋保持这种诡异的亲密时,气得则是小脸涨红,头顶龙角一晃一晃。
甚至就连一身拳意都不禁昂扬,隐隐约约,都有些抑制不住了,‘曾曾曾’的往外溢,就想一拳挥出,把那眼前女子锤飞。
至于季秋。
作为一切矛头指向,最初的导火索,他的脑海里则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如坐针毡!
“那万尸山主尸祖万魁、散鬼尊祁渊,不都是雄踞东洲万年不落的盖世巨擘,魔道大能吗!”
“我这师妹,才去了多久?”
“我不过施展神通术法,稍稍费了些功夫而已,才方降伏玄青阳,她就赶回来了?”
“莫不成是叫那两尊魔头遁走了不成...”
季秋心头发苦,也不知究竟是何种缘由,才导致赵紫琼去而复返这般迅捷。
当年赵紫琼登上帝位,甲子年后心性就越发深沉,对他的觊觎从来不加掩饰。
所以,季秋借助法阵破界而去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