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往前追溯不知多久的岁月。
那诸果其实早在冥冥之中,仿佛便已经注定。
可,他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却是未知。
而从此刻开始。
选择权,则交予到了他自己手中。
既然如此,在这之后相对漫长的一段时间里...
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谱写出一曲属于苍生的故事。
为他那求证至今的道,定下基调。
随着曾经的魏境茫茫黑水,有震惊九州的波动产生。
于是浩浩长空,厚重的云层,有古早之前的巨城化作天堑,横于界外云霄。
甚至...
与那一层似虚非幻的界壁,也不过只有一道薄薄的距离,堪称一线之隔。
这是众生最为接近星空的时刻。
曾几何时,他们用文字铭刻在竹简与书卷里的天,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但从眼下开始。
那曾经抬眼所望,哪怕望眼欲穿,也绝然望不到的地方,那一道道浩瀚无垠的星河,还有一方方世界的沉浮。
却已经能够被人所触摸得到,并且尽收眼底,并非再是所谓的禁区。
虽说,只有两个人。
可却是代表了一个崭新的时代,自此开始,已经揭开帷幕,冉冉升起。
而在此后的数十年里。
地上的苍生与诸脉学派,将他们的所有底牌,都压注在了这道...由得众生托起,最终不断演化的界外长城之中。
由此,化作了一道横拦于天外与九州之间的...浩浩长城。
这是众生最后的防线。
也或许是所有手持薪火,历尽千辛最终踏上天穹的先行者们。
最后的战场。
...
浩瀚星空中。
泛着莹莹银光的一颗璀璨星辰,其上有着名
为‘月神君,的神圣,于此开辟洞府,建立道场。
自从几千年前,将玄商的气数分割半数,携带庞大的收获,自地上重归天外后,她便于洞府之中闭关,从此再未露面,转眼便已数千年过。
只是这一日。
曾经布置于地上九州的禁制,被人触动。
导致这位静静修行的女子,被动苏醒。
清冷的星辰道场,月桂树下。
有来自九州的投影浮现,那是记录了朝歌季秋于旦夕间,轻描淡写破开了层层禁锢枷锁的画面痕迹。
有大神通者,借助一些秘术,将其倒映出来。
随着投影画面缓缓流逝着。
有女子披着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悄然显出身形。
她那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金色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轻纱,背后有一轮皎月,若隐若现。
其屹立于那清冷的道场,修长的睫毛颤动了下,视线穿过遥远的星空,向那其中一方世界望去,继而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还是想不通么...」
随即,有一声低叹传响。
许久之前的一段岁月,她在下界布道,却未料红鸾星动,遭了一场情劫。
那人的实力与神通极为强大,乃是地上一尊人王,甚至在短短岁月里登临绝巅,达到了能够与她媲美的程度。
月神君本以为,这将是漫漫岁月后的一道倚靠,可与其一起互相扶持,走到神道的尽头。
但很可惜。
若道不同,各抒己见,那么待到再度相逢...
也不过是割袍断义,只是仇人而已。
「你的眼光只局限于一方世界,又哪里看得到九域十方,这片天地的浩大?」
「修行的道路有着尽头,有人高高在上,恒定了一切。」
「‘守恒,乃是维系这片天地的根源,大道四九遁去其一,这种变数...在这个纪元里,都会被那些真正的巨头所扼杀,所以极境之后,前方已经不准有路了。」
「不与我辈并肩。」
「你的未来,注定昏暗。」
「想了几千年,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这位神君似乎对此颇为懊恼。
但她却忘了。
有时候分道扬镳,也许并不仅仅只是于此。
所有破碎的情谊,都是由着许多隐患积重难返,这才导致最终无法破镜重圆。
如果,她未曾对于玄商下手的话。
哪怕因道之争,亲自捧起了那尊王的头颅。
他,可能也并不会因此怨恨了整整数千年。
毕竟呐...有可能你眸中所漠视的东西。
却是别人数遍一生,也要誓死捍卫的坚持。
正因如此,此时的月神君,也只能对着这幽冷死寂的浩瀚星空,独自呢喃。
片刻岁月流逝。
感到了有些许孤寂缠身,这立于道场的女子,正准备再度闭关。
因为她距离那最后的一步,其实已经很近很近,近到如果再能渡过个上万年时间,或许,她便能有资格真正的称上一声神圣,然后见到这九域十方的主人,天帝。
可这时,却有数尊环绕界外,收割九州这方世界的‘同道,们,觉察到了她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