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八面佛发型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得缓和了许多。
五分钟后,这艘伪装成渔船的走私船缓缓发动,何邪和张子伟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海风轻拂,旭日初升。
两人并排而立,看着渐渐远去的码头,也看着朝阳。
“喂,说真的,你跟八面佛有仇?”张子伟头也不回地问道。
“大多数人杀人,都不是为了仇恨。”何邪道,“你以前也是个警察,应该对这一点很了解才对。
张子伟微微沉默,笑着看向何邪:“虽然我的过去不算什么秘密,但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要比你想象中多一些。”何邪道,“其实我是冲你来的。”
张子伟的笑容僵了僵,但旋即略显夸张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喂,我有老婆的,而且我不喜欢男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何邪笑眯眯地看他。
张子伟愣住了,后退一步,惊疑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假的!你很自恋吗?”何邪斜着眼道。
“靠,被你吓死了。”张子伟松了口气,好笑地摇摇头。
“你有没想过,你杀了八面佛,你老婆怎么办?”何邪突然挑起沉重的话题。
张子伟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我是警察,他是毒贩,我们之间,势必不能共存。”他缓缓道,语气很沉重,像是要说服自己。
不过他还是没有回答他老婆怎么办,显然,他在回避这个问题。
“你其实想要的不是八面佛的命。”何邪对他道。
“你真觉得很了解我?”张子伟笑了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要什么,你都知道?”
何邪看了他一会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你只是想找一个答案,对吗?”他说。
张子伟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什么答案?”
“一个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答案。”何邪笑道,“但其实你又不想知道,你这人很矛盾,所以当你知道答案的时候,你可能什么都不想要了。”
张子伟沉默良久,才勉强笑笑:“闫先生和你说过同样的话,不过你比他说得更透彻些。”
“你们这些大人物,是不是都看人很准?”他问。
“不一定,”何邪道,“因为我们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们也看错过不少人,付出过不少沉重的代价,人都是要成长的,成长的代价就是不断看错人,做错选择。”
“看你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没我大。”张子伟笑着说,“怎么说话这么沧桑?”
“所以让你叫我何爷。”何邪笑道。
“好!以后我就叫你何爷啦!”张子伟哈哈大笑道。
两人微微沉默。
“你真的要杀八面佛?”张子伟问道。
“真的。”何邪道。
“可是杀了一个八面佛,也许还有另一个八面佛。”张子伟幽幽地道。
他转过头,深深看着何邪:“也许就是你。”
“八面佛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何邪不屑地道。
他看向张子伟,道:“你觉得我为什么冲着你来?”
“猜不到。”张子伟摇头。
“如果我是下一个八面佛,我找你做什么?贩独吗?”何邪指了指张子伟的胸口,“贩独的人我去哪儿找不到,找你一个扫独的人来?我给自己找别扭吗?”
张子伟沉默。
他得承认,何邪说得很有道理。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更想不明白,何邪为什么找他。
“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何邪笑道。
“什么约定?”张子伟眼神一闪,问道。
“我去港岛,主要目的就是因为你。”何邪道,“所以,在港岛,你做我老大。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这么好?”张子伟笑了。
“等你在港岛的事情办完了,你要陪我去金三角。”何邪笑眯眯接着道,“到时候我是你老大,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张子伟看着何邪。
良久,他点点头:“一言为定。”
他不觉得自己能从港岛活着回来。
如果有选择的话,绝对不要乘船从暹罗湾去港岛,尤其是乘走私船,这是来自何邪的忠告。
第三天下午,何邪等人终于踏上了港岛的土地。
张子伟的手机刚一开机,就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他老婆打来的,张子伟躲到一边,声音很温柔讲完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走到何邪跟前,沉声道:“缅娜和他两个哥哥在一起,八面佛没来。”
“很正常。”何邪打量着灯火阑珊的港岛,颇有种故地重游的感慨。
尽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