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07;此惦记的人,一定是和周同学过剧烈冲突的人。
“漆黑的,肮脏的,浸在泥里,浑身长满虫。”
周同学以此蔑视的口吻形容‘他’。
“他总是悄声息。”
“靠着沉默和怯弱的假象,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他该被审判。”
“死掉了,他就不用说话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那孩,刚来我家,一声音也发不出。”
这句话牵回了纪询的思绪,纪询看着喋喋不休的周召南妈妈。
“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呢,检查来检查去,明明医院说声带好好的,人就是不说话,你说这是怎么搞嘛,外头搞不清的,还以为是我刻薄他。”周母苦着脸,“分明就是他自己怪!这还不是他唯一的怪癖,他冬天居然不盖被,就裹着羽绒服睡觉,还爱开窗,他的房间里又没空调,一个冬天里,不知道感冒了几次,是我后来好说歹说,才让他把这毛病给改了……”
霍染因刚到周召南家里的时候,父母刚刚因为煤气中毒窒息死亡,他是恐惧这一,才不敢盖被的吧。
而后来,在被不知情,或者不在意的收养亲戚反复压迫中,他又发生了变化,开始去接触窒息……
纪询很快自周母家告辞。
他带着自周母处拿到的址,来到霍染因原本住在的方,一个叫做梅里巷的旧区。经年累月,这曾是琴市数一数二的好住处已没当年的光环,区内残留的景致看,依然能窥见些许繁华的尾韵。
纪询按着周召南母亲给的址,找到了霍染因父母所住的屋。
7#501
枣木色的防盗门同铁将军守住入口,积在玄关石的厚厚的灰昭示着已经许久许久,没人再踏入这个方了。
纪询撬开了门。
门甫一打开,在里头积蓄已久的灰尘和腐气就同一团灰雾,张牙舞爪铺面而来,纪询让袖捂住口鼻,在门口等了会儿,让新鲜的空气尽量多进去一些,而后,才迈步进入。
因为一直以来房也没租没卖,所以里头的家具摆设,应当还是过去的样。这些家具边都罩了厚厚的白布,用以遮挡灰尘。
一望去,像是满屋缟素。
纪询玄关一路向内,先进厨房。
厨房被清理的很干净,打开的柜橱里还能看到煤气阀门,是一个孩轻易够得着的方。它已经不再任用,那根输气管还软趴趴的搭在灰色镶金边的砖,像条死去的蛇。
他又进了卧房。
霍染因父母的主卧到书房,再到霍染因的房间。
他揭开床白布的一角,露出蓝白相间、星月图案的床头板,床板的左手边,是靠着窗户的转角书桌,右手边是衣柜。
这是霍染因的屋,纪询不像外头的那些房间一样,泛泛而过,而是依次掀开了各种家具白布,他拉开书桌的抽屉,是抽屉里空空落落,什么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他又去打开衣柜,衣柜里倒是床花被,纪询的视线随意的自被掠过,立刻自掠过视网膜的图像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视线定格在被,将收在柜中的被拿出来,抖开来,看见花被爬满蜈蚣。
这些蜈蚣在被分布得这样密,密到几乎看不见一片比幼儿掌心更大块的完好的背面,只不同颜色的线,新叠着旧,把这条破碎的被缝了又缝。
一条被,怎么能碎成这副模样?
碎成这副模样的被,为什么还要被缝合收好?
这条被放置在霍染因的卧室,背面也是卡通图案,应当是霍染因当年盖的被……他将被面翻过来,看见被的裂口边沿平滑,看着像是利器导致的口。
是谁用利器划开背面?
纪询的脑海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接着他得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