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平和的稻田里。
被辛勤的宾客们铲出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就是马槊和梦可进行血脉交换的场所。
“去吧去吧,快去吧。”
宾客们笑得宛如一朵朵菊花盛开。
马槊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慕名而来的宾客是催着自己取送死。
老人从杂货间里掏出一把锋利刀子,刀子平平无奇,但表面那简易纹路却隐隐暗示着不凡。
“这把小刀曾经很有名,叫龙鳞。”
老人催促道:“趁现在大家伙都在,帮你们把关,现在就立马开始吧。”
马槊拿起龙鳞匕首,侧目看向梦可。
梦可轻轻褪去肩部云霞,露出光滑细嫩的香肩,而后慢慢卸去所有神力,将自己恢复成蓝星普通人状态。
只有在这个状态,人体血液才会自主流动。
否则以神躯,这把匕首未必能划破皮肤。
更不用说就算划破,神躯血液也会瞬间将匕首吞噬干净。
马槊拿着小刀有些犹豫。
自己皮糙肉厚倒是无所畏惧。
可毕竟,梦可是一个女性。
还是恢复普通人身体状态。
活剥皮肤,取血脉而换。
对于普通人来讲不亚于地狱之刑。
更何况是对于一个女性呢?
“来吧夫君,我准备好了。”
梦可似鼓励般笑了笑。
马槊深深望着梦可的眼神。
这一刻,夫妻俩的心意似乎第一次有了相通。
“来了,疼就咬住我的手。”
马槊一手拿刀,一手伸到梦可面前。
梦可咬住马槊的手,抬眸温柔笑了笑。
这一笑,似乎给了马槊从未拥有过的勇气。
他拿刀开始刺入梦可的香肩。
“呜!”
这一瞬间,马槊感到自己的手被梦可死死咬住,再抬头一看,自己妻子的眼帘中已然出现了泪花。
这是极端疼痛时,人体分泌出的眼泪。
并不是伤心悲痛之泪。
马槊知道梦可很痛,于是放慢力道,以平生最为温柔的速度缓缓深入,他眉头紧缩,他不断抬眸看自己妻子,看着梦可颤抖且惨白的俏脸,他的心也跟着抽搐得疼起来。
“我的心在疼……”
马槊喃喃着,手臂和刀锋渐渐被彻底染红。
老人站在一旁,挥手将梦可所有流逝的鲜血全部收拢在一起,同时眼神复杂,四十万年了,他疼爱自己的孙女,但现在没办法,能陪伴自己孙女后余时光的将是马槊,他必须将安慰梦可的责任交给马槊。
周围宾客们屏住了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二十分钟后。
马槊终于给梦可的香肩贯穿至心脏。
他连忙挥手扬起匕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也给自己胸口处开了个大洞,任凭鲜血狂涌,他还在紧张关注着自己妻子的状态。
老人连忙拿来一根管子。
分别连接上了马槊和梦可。
“还好呢?”马槊握住梦可的手,轻声问道。
梦可已然疼得脸色惨白如灰,但还是眉眼温和,看着管子里自己和丈夫互相流淌的鲜血,轻声笑着说:“夫君,从今往后,我的身体里有你,你的身体里也有我,真好。”
马槊破防了。
几十年的硬汉,这一刻心软成水。
他抹了抹眼角不知是因感动还是欢喜而流出的泪花,抚摸梦可的三千青丝,笑着说:“真好。”
……
一小时后。
梦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马槊将梦可抱在怀中,就像是骑士怀抱沉睡的公主,只不过两人之间连接的那根满是流淌血液的管子,给这一副画面带来了极强的震感感。
老人看着这一幕,虽然心酸,却也开心地笑了,望着马槊心想道:“马槊,今天我没有看错你,以后我也希望我没看错你。”
……
五小时后。
马槊嘴唇泛着嘴皮,脸色惨白如灰,但还是抱着梦可,他低头,脸贴着梦可的青丝鬓边,喃喃似乎诉说着什么。
“我从蓝星走出来的,就像一个从村里出来的混混大哥。”
“这一路上,除过陆羽他们能带给我无穷的兄弟情义,也就是你,带给我我从未品尝过的感觉。”
“我马槊会尽到丈夫的责任。”
“余生,爱你,护你,敬你,宠你。”
“如你不弃,我必踏碎生死轮回。”
“永远,永远,永远当你的夫君。”
……
日落黄昏。
马槊和梦可的状态都有了神奇变化。
马槊的满头红发,已经彻底鲜红。
连他的瞳孔,也变成了妖邪狂霸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