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
未时,车在行差人来报汤宗,“汤大人,车评事派小的来告知大人,已经在菁山找到了丢失的漕粮!”
“找到了”纪纲和王清源闻言大喜。
但汤宗闻知这个消息,心中却是又惊又愁,因为现在刺驾案的矛头已经直接指向了周洪宗,现在再加上丢失的漕粮和吕珍留下的军用辎重在一起,那耿璇也参与密谋造反几乎是坐实了。
但是现在周洪宗与耿璇,一死一逃,想要让他们自己开口辩驳,都已经不可得了。
“汤大人,你怎么了”见汤宗皱眉,纪纲疑惑问道。
“哦,没什么,咱们去看看。”汤宗道。
菁山,位于钱塘江以北十里,江南运河西岸,由几座连绵山头组成,虽没有北方得山势高大,但胜在常年披挂绿荫,山下水系发达。
这里多有瘴气,周围百姓少有进入,俨然一副原始模样。
车在行正在岸边等待,见汤宗三人到来,急忙上前,“大人料事如神,果然是找到了,丢失的十四万石漕粮终于找到了!”
“可是和吕珍留下的军用辎重一起”汤宗首先问道。
车在行点头,“不错,正是一起。”
纪纲疑惑,“吕珍,什么吕珍”
王清源却是惊讶道,“原来汤大人找到了张士诚大将吕珍当年留下的东西!”
汤宗心绪复杂,哪里有功夫与他们解释这么多,直接对车在行道,“快带我去看看。”
“好!”车在行带着几个锦衣卫直接跳上船,“大人,咱们得坐船去。”
船只自菁山脚下的水系进入腹地,在各个山头间左拐右绕,只是有些地方河道较窄,水流太快,加之多有枯草断木,很是不好走。
车在行道,“大人,我们到了这里,幸是有大人事先指点,一路寻找漕船留下的痕迹,不然还真是难以找到。”
船只最后进入到了一片薄雾翻腾之地,看不清远方,车在行道,“大人,前面有瘴气,还请捂着口鼻,俯下身来。”
“好。”众人赶忙用袖子捂住口鼻。
薄雾之中,车在行指挥着小船直往一座被植被厚厚覆盖的山脚冲去,惊地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可惜口不能言,只能任他指挥。
眼看到了被植被厚厚覆盖的山脚,船只都快要撞上去了,车在行站起来,从纪纲腰间拔出绣春刀,立在船头,几个锦衣卫也赶忙上前与他并列,纷纷抽出腰刀。
刺啦
眼看到了近前,几人横刀一斩,大片绿植被扫落,船只直接冲了进去,进入一座溶洞之中!
“大人,进入这边便无事了。”车在行道,顺手将绣春刀还了纪纲。
汤宗放下捂着口鼻的袖子,放眼看去,只见这里居然是个巨大的天然洞穴,洞口被垂下的植被盖住了,洞穴之内,他甚至能看到远处发光的钟乳石,河水自洞口进入却只淹没了部分,形成周围一片滩涂。
洞内许多锦衣卫在守护,水面上有近乎上百艘小船,岸上船上都是写着“官”字的粮袋,许多已经被虫蚁动物撕开,米粮撒了一地。
看的汤宗三人吃惊不已。
车在行扶汤宗下船,“大人,这些就是被劫掠的漕粮,都在这里,只是虫吃鼠咬,再加上洞穴潮湿,已是不能食用了,这洞穴的深处,还有吕珍当年留下的长枪、火器等军用辎重,数之不尽。”
汤宗点头,再次环顾一周,“当日歹人一定是将船开到了这菁山附近,然后用这些小船将漕粮转运到这里,然后再在漕运码头和永利河口做下假现场。”
“汤大人真是神人,一定是这样,难怪这漕粮一直找寻不到,原来是找错了方向!”王清源赞道,“只是十四万石漕粮就这么不能吃了,着实有些可惜。”
纪纲冷笑一声,“刺驾案周洪宗和耿璇是没有成功,若是成功了恐怕这些漕粮早就用上了。”
汤宗闻言,看了他一眼,对车在行道,“带我去看看吕珍留下的辎重。”
“是!”
洞穴深处,果然数之不尽的长枪腰刀、大炮火器被乱七八糟仍在一起,锈迹斑斑,不成样子,还有一些已经腐掉的船只残木,看起来吕珍当时藏匿这些辎重也很是着急。
纪纲笑道,“这个地方如此难找,那什么吕珍可是将这些东西藏了个好地方。”
说完对汤宗道,“汤大人,我看没什么好说的了,这耿璇早早就找到了这些东西,当夜守护漕粮的千户副千户已死,下达劫粮命令的一定是耿璇本人,他和周洪宗早就密谋好造反了!”
汤宗皱眉,“耿璇现在的确是嫌疑最大,不过他现在逃了,要说一定是他,还得有其他证据。”
说完吩咐道,“纪千户,王大人,你们将这里的漕粮辎重搬至杭州府。”又对车在行道,“在行,咱们现在便回去。”
纪纲闻言急忙道,“汤大人,这漕粮辎重如此之多,少说也得两日,这漕粮已是不能吃,长枪火炮腐锈不能用,搬回去何用”
“喂牲口也比在这里喂老鼠强,铁器虽腐却也能重新熔造。”
“汤大人,那咱们何时回京”纪纲又问。
汤宗道,“圣旨未来,如何能擅言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