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受伤了,所以他就给治,所以他是当代圣父?
不,或许只是单纯为了从她嘴里套话,所以不能眼看着她被打死,或者更阴谋论一些,眼见她被折磨成这样都支字不肯透露,他知道硬的不行,这是打算跟她来一个怀柔政策。
在他眼里,魔是什么?
顾君师微微颦蹙起眉头,同一个姿势被吊着太过难受,她想动一下,但这一动,便禁不住全身痛得痉挛,哭腔低嗌一声:“……痛。”
骁臣暮上药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眼神很深。
魔是什么?
他不过才二百多岁,自然以前是从没有见过,所有根深蒂固的偏见都来自于人口相传,魔族在人修口中一向被传得面目狰狞、歹毒无比的形象,但在他眼前这个魔族却是有呼吸、有血肉的活生生存在。
除了跟人修的种族不同,其它的跟他们一样。
受伤了也会喊痛……
“你杀过人吗?”他忽然问道。
顾君师何其敏锐,一听这话便知道他眼下的心理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世上有慕强者,便有怜弱者,尤其是一个强大的男人对一个落难的美人。
她第一次这么认真打量这个男配骁臣暮,他肤色偏小麦色,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近一米九,宽肩长腿公狗腰,按现代的话来讲,这样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可惜她并不吃这类型,可她却要让他对她所扮演的这个“魔族”有好感。
哗啦!
随着铁索镣铐撞击的清脆响动,她倾身靠近他,她并没有故作姿态来魅惑他,而是看进他的眼底,就好像要让彼此将对方看得更清楚:“我说没有,你信吗?”
骁臣暮没有躲或者避开,而是与她静静地对视。
他因为面相与气势的缘故,鲜少有女人可以这样毫无畏惧地与他对看这么久。
到最后,也没有说信与不信。
“一个族魔来虚空门做什么?”他又问。
但这一次,顾君师却选择了闭口不答,有些事情露一点藏一点,欲迎还拒才能够有下一次。
她当然不能这么快就给了他想要的,否则他任务完成便一去不复返,这魔族跟他之间培养的感情不足,万一这具魔族死了,他并不打算为她的死寻找真相,那接下来的剧情岂不是就走不下去了。
好似知道她的顽固跟嘴硬,骁臣暮本来也没打算一蹴而就。
他留下了疗伤丹药放在地上,起身。
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暗室门外射入的光线,她面前被他的影子笼罩一片黑暗。
顾君师觉得这个骁臣暮虽然对她这个魔族微稍有一些改变,但那太微小了,或许是此时此刻的环境跟她一身的惨烈使然令他产生的错觉,只要一踏入这间暗室,他就会被一阵风吹醒过来。
要让他再多上心些还得用些办法。
她自嘲一笑,很轻地问:“我说了,你们会放了我这个魔族吗?”
不等他开腔,她又讥讽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便险些死在你们的刑虐之上,你们人修好像也并不是多么良善吧。”
“但你好像不一样……”顾君师话锋一转,她看着他,用一个魔族本该妖魅邪肆的身份,却表现出单纯到白纸一样的茫然不解神色:“你对我好,会替我疗伤。”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侧偏过脸,将半张完美的侧面与天鹅长颈映入他眼底。
“谢谢……”
她在试探他的偏好,显然他对魔族并无好感,传统的魔族凶恶残忍,既然他不喜欢魔族的残酷狡诈,那么她是一个跟他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的魔族呢?
会不会多少有一些探索欲?
骁臣暮任由她说了很多话,一直没有打断跟插言。
说实话,他现在的确如顾君师所料,有些迷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魔族吗?
她就因为别人的一个小小的善举便认为对方的好人?
她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这样认为?
但一瞬他便收拾起所有想法,打破她的自以为是。
“我跟他们是一样的,你在这里只是囚犯,我不屑于凌虐一名魔族女子,但也不会放弃审讯。”冷硬的声音从骁臣暮口中而出。
此话一出,很久,他都没有得到对方回话,既然她明白了,也无话可讲,他便转身要走,这时,他却听到后面的魔族问他:“你还会再来吗?”
他顿了一下。
“会。”
在他离开之后,顾君师已察觉到了他的动摇,有些话根本不必言明,两方都心知肚明,需要将丑话说在前面,不过是为了警告对方跟加固说服自己罢了。
在暗室被人从外面重新关闭起来之后,这片空间内彻底陷入了黑暗,顾君师也不必再演戏了,她抽走了大部分神识,只留一部分待机,返回到了顾君师的本体。
——
在“小比”结束了,“大比”将会在半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