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明明是从未进行过训练,回答的话语声却格外的整齐划一。
“很好,能做到这,代表是个人。你们可以离开了,大队长说了,我来惩罚,那么我会用我的方式,放心,我不动手,人不会死,我更不会为了他们搭上我的美好年华。”
颜桧让他们离开。
所有人沉默着离开,心底复杂万分,在寻常的一天,上了沉重的人生一课。
现场留下来牧爷爷、牧奶奶以及牧远。
牧爷爷终究忍不住老泪纵横。
牧奶奶抱着双胞胎哭得撕心裂肺。
牧远则是从目眦欲裂,缓缓回归到了平静,他总是格外暴躁,同时也格外冷静。
他非常清楚,没有比如今更好的结果了。
他能去揍人,但终止不了。他能去揭发,却无法让外人以更加异样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而颜桧都做到了。
她给了牧思言和牧思默公平,又护住了他们属于青年极度脆弱的自尊心。
颜桧拍扶牧奶奶后背:“牧阿婆,会过去的,会变好的。”
牧奶奶点着头使劲哭。
她想找那些人拼命呐,凭什么她孙子孙女要遭受这样的对待,那么好的孩子,命为什么那么苦啊。
颜桧来到学生们面前:“知道错了吗?我不要敷衍,错就是错了,没错就是没错,你们胆敢去做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想过结果,错了吗!”
“错了。”
学生们统一回答。
“那应该怎么办?”
颜桧问。
学生们低垂着头,缄默无言。
就像是犯错的哑巴,无话可说。
“错了不知道怎么办吗?要不要我带你们到农场体验体验,才知道哪里错了,又该干什么!”颜桧抬高声调。
不少小孩直接哭出来。
一个个都在那抹眼泪,他们真的知道错了,也是真的害怕丧心病狂的颜老师把他们带着去农场。
“该干什么,没叫你们哭!”
颜桧在线暴躁。
“道……道歉。”
在牧小东人生里,他就没那么怕一个人,今天是他真真正正彻头彻尾体验了一回,对于之前的所作所为,他真的只是感觉玩玩。
没想到代入会那么可怕。
现在的他,是真的想跟牧思言和牧思默道歉,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要欺负他们。
他开头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一群人都没敢看着牧思言和牧思默,他们原本以为那就是随意的捉弄,他们打人也没有打的很重,可是有些东西,就恍如隔着一层雾,在太阳没照之前,原以为世界白茫茫,看不清路。
可太阳照射下来,那么世界变得清晰,美好和肮脏都无处隐藏。
牧思言和牧思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从未想过,刚刚还在欺负他们的人,转眼就能道歉。
他们最大的渴望不过是离开大队,去到公社读高中,离他们越远越好。
“对不起。”牧小东涨红着脸说。
“对不起……”
“对不起……”
散落的对不起铺满在地面上,牧思言和牧思默没有想要捡起来的想法,甚至想去践踏,宣泄。
最终,他们仍然是沉默。
在被欺负时沉默。
在被道歉时,也保持沉默。
“想原谅他们吗?”颜桧柔声问。
她的眉眼柔和,眼眶湿润,明显流过泪,其实很大程度上,双胞胎哭泣,都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
而是有那么好的姐姐保护了他们。
那是他们渴望遇到的人。
颜桧揉了揉他们头发:“不原谅是很正常的,没有人要求那么被欺负之后一句话就能原谅,姐姐把他们留下,只是想把他们交给你们,或许你们什么都不说,或许你对他们谩骂,但我希望,这是止血的一步。”
颜桧把空间留给他们。
她并不知道那么做对不对,但她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够将那么一段记忆变成过往,回想起来会骂自己懦弱,会讨厌自己,但仅仅只是偶尔回忆起来的时候。
在未来许多的时光里。
颜桧更希望他们是幸福的。
伤疤治愈的过程,是他们自己体会,颜桧无法对那些孩子的所作所为作出什么过激行为,如今的环境下,不允许她那么干。
蹲在里后山不远处的小坡山,牧爷爷和牧奶奶搀扶着彼此回家,背影佝偻的不少,头发似乎更白了。
颜桧蹲下身,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野草在眼前晃啊晃,阵阵凉风袭来,禁不住裹紧身上的衣裳。
忽然一件外套披上她身上。
颜桧抬头看向牧远。
“披着吧,小心感冒了。”
他向来语调偏高,此刻声音压得格外低,那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