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雪晴了,天地一片皑皑之色。
陈青牛起来扫雪,听到了南山下传出唱戏的声音。
“猛听的金鼓声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于他人,藩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敌兵!”
他往南山下望去,看到一座三层木制戏楼,面露惊喜之色,呢喃自语。
“谁在南山下建了一座戏楼,里面的戏子唱的是京腔,村里是越来越热闹了!”
这时,宋檀儿挺着一个大肚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对陈青牛道:
“青牛,我听到南山下唱戏了,在山中无聊的很,我们去南山下的戏楼中听戏吧!”
陈青牛说道:
“檀儿,要是被那些令人讨厌的记者,网红大v,影视公司的人,以及广告商认出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宋檀儿笑道:
“屋里有我从网上买的口罩和帽子,我们带上它们,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陈青牛说道:
“檀儿,咱们不吃个早餐再去吗?”
宋檀儿嘀咕道:
“我今天早上起来,没啥胃口,我们先去听京剧吧!”
“好吧!”
陈青牛将扫帚放到院子里,和宋檀去屋里戴上口罩和帽子,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步履轻盈,踏雪无痕,朝南山下的戏楼跑去。
过了一会。
陈青牛跑到了未央戏楼门口,将宋檀儿放了下来,他抬头瞥了一眼未央戏楼的红木招牌,微微一笑,和她去门口买了两张票。
他记得自己跟邢未央说,让她建一个电影院,一个养生会所,一个溜冰场,没想到对方还建了一个戏楼,愈发觉得女人让人琢磨不透。
“呆鹅,走了,你在这里愣什么愣!”
宋檀儿见陈青牛在发呆,拉着他到两人挨在一起的座位上坐下。
这时,台上一个身段苗条,长着一双丹凤眼,穿着一袭粉色戏服,鹅蛋脸,眉目如画的女子,正在用京腔唱着一首《辞门九回忆》。
“戏子多秋,可怜一处情深旧,满座衣冠皆老朽,黄泉故事无止休,戏无骨难左右,换过一折又重头……”
宋檀儿听着《辞门九回忆》,对身旁的陈青牛问道:
“青牛,台上的戏子喉清韵雅,声情并茂,唱的真好,我觉得《辞门九回忆》这一首歌中存在着一个故事,你知道其中的故事吗!”
陈青牛怕打扰到别人,低声道:
“《辞门九回忆》这首歌的创作灵感来自于老九门短篇集,二月红篇,文中正值二月红丧妻两年的大寿之日,他身处欢笑之地,却只是想吃一口熟悉的面汤,若过些年,再过些年,身边的友人渐渐离散,那些悲伤已不是似乎散落在房间角落,而是连呼吸都要带动着过往,过往的情,过往的义,过往的家国情仇,通通融入了戏里,不后悔,不怨怼,只有那么些许遗憾,些许而已!”
宋檀儿轻叹一声,“青牛,你讲的云里雾里,我听不懂,等回去看看老九门的二月红篇,兴许就懂这一首歌了!”
这时,陈青牛前排一个身材健硕,头上有几块赖疮疤的圆脸男子扭头,一脸气愤对他道:
“你们两个,有没有一点素质,听戏就安安生生听戏,不听就滚蛋,别在这里逼逼赖赖的!”
陈青牛盯着圆脸男子,冷声道:
“哟,小子,你挺狂的呀,知不知道上回跟我这么说话的人,坟头草已经有三尺来高了!”
圆脸男子面露傲然之色,不屑道:
“小子,你王哥我老表可是省里一世家谭家三少谭施恩,我更是化劲宗师,……你在我面前装逼,那不是关二爷面前耍大刀,夫子门前晒书,自取其辱吗!”
周围人听到这话,议论纷纷。
“省里一流世家谭家可不好惹呀,这小子这回算是摊上大事了!”
“化劲宗师,可是将暗劲练便了全身,能做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这小子今天怕是废了!”
“这小伙说话很小声,我感觉没什么呀!”
“是呀,这个自称王哥的人管的有点宽了!”
……
宋檀儿没把王超放在眼里,继续听京腔歌曲。
陈青牛冲王超轻笑一声,“小子,你别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要不咱俩比或一下子,我让你两只手,咱俩谁要是败了,就滚出戏楼怎么样,我说的滚可是动词,你明白吗?”
周围人均是看着陈青牛,议论纷纷。
“这小子,敢跟化劲宗师叫板,是个人物呀!”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太气盛了,他要是被废了,谁来照顾他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媳妇呀!”
“我感觉这小伙子的媳妇摘了口罩颜值肯定很高,不由想到了一句话,汝妻吾顾之,汝子吾养之!”
……
“还让我两只手,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比就比,我堂堂一个化劲宗师,还怕你不成!”
王超一拍自己面前的桌子,震的桌上茶杯中的茶水四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戏楼院子后面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