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蹲着的贼叫时迁。
曾经的梁山匪首时迁。
时迁上梁山之前以偷盗为生。梁山被朝廷招安之后,一众匪首各奔东西,有人死于阴谋诡计,有人诈死脱身,有人干脆归隐山林,还有的人重操旧业,干起了老本行。
时迁就是重操旧业的典型代表。
有人做贼是生活所迫,有人做贼是好逸恶劳。
时迁做贼是因为喜欢。
时迁喜欢偷东西时候刺激的感觉。
“偷东西就像偷情——明明知道是别人老婆,偏要想尽办法勾搭到手,勾搭的过程忐忑不安,一旦征服又洋洋得意。等到激情过去,又觉得不过如此,索然无味。”这是时迁某次酒醉后的胡言乱语,其实何尝不是他喜欢偷东西的原因?
时迁从来不在乎偷的东西价值几何,他只知道偷的过程能让他身心愉悦。
比如今天他就很身心愉悦。
站在他身后的人明明只有二品实力,却摆出一副吃定了他的神情。他是整个天下最出名的神偷,这样的人自然见过无数次,哪一次不是被他戏耍一阵然后啪啪打脸?
一想到等他施展手段后青年会有的表情,时迁就觉得异常兴奋。
兴奋的时迁开始嘿嘿的笑。
时寻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向他晃了晃枪口,正要出声威胁,突然想起此刻身在宋朝,眼前这个小偷肯定不认识手枪。
时寻暗自叹气,竟然有种对牛弹琴的失落。
小偷笑得越发猖狂,时寻心中渐渐生出怒气,忍不住又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时迁缓缓站起来,转过身上下打量时寻。
时寻的脚旁躺着一具死尸。
死尸落到时迁眼里,天下闻名的神偷立刻就不再笑。
时寻却突然开始笑。
小偷长相清奇,特点突出,看得实寻忍不住笑。
面前这人瘦小枯干,吊稍眉三角眼,两条细腿一双大手,下身长上身短,笑起来像个吊死鬼,不笑又像个饿死鬼。
这人长得如此奇葩,如果让周董看到,一定会觉得奇货可居,演汉奸能省不少化妆钱。
时寻和时迁各笑各的,渐渐气氛就有些尴尬,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
“你怎么进来的?”时寻忍不住开口问他。
“你是怎么进来的?”时迁也疑惑的问时寻。
两人双双沉默,竟然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人是你杀的?”时迁的视线移到死尸身上,精气感应着尸体心脏里的蛊虫,暗暗印证心中所想。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事。”时寻脱口而出。
“你杀了高太尉的人?”尸体身上的精气正一点点散去——活蛊虫,武道不超五品,这是高太尉手下人的特征,时迁想到某些事,心中惊疑不定。
“高太尉?”时寻有些奇怪,立刻想起第一次到宋朝那个风雪夜,从金兵的围困中一飞冲天的高太尉。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时寻皱起眉。
时迁见他不理自己,似乎正在专心想事情,心思转了几转,渐渐萌生退意。
“你杀了他的人,我不想受牵连,这就走。”时迁转身向窗户走去。
“你别动,动一动就打死你。”时寻仍然举着枪,恶狠狠的叫住他。
“小子,我可没拿你东西,别逼我翻脸。”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老子的相貌天下谁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知故问?”
“你怎么知道他是高俅的人?”时寻不确定宋朝有几个高太尉,索性直呼其名,看他怎么回答。
时迁却拍了拍脑门,苦笑说:“天下只有高太尉才懂得如何用活蛊修炼武道,这件事对外人是大秘密,对我们梁山兄弟却不算秘密。你知道与否也没有关系,杀了他的人,你往后没有安生日子了。”
时迁突然伸手,时寻立刻倒退一步,手指已经扣到手枪扳机上。
死尸突然在地面弹一下,一道乌光从尸体里电射而出。
乌光被时迁一把抓住,咔嚓一声在他手里碎成一团粉末。
时迁拍拍手,似乎松了口气。
“算你好运遇到我,我又不想跟高太尉扯上关系。这人虽然死了,蛊虫却与下蛊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替你杀了它,一时半会他们也找不到你身上。”
时迁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自叹气。
今天流年不利,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高太尉一干人等扯上关系,谁知道有人杀了他的手下,还带着尸体站到自己面前。
天下这么大,偷个东西而已,怎么就这么倒霉?
不是说在这个院子里有人看到过十七公主吗?怎么没见到她反倒碰上这么个事。
时迁权衡再三,终于决定不再打玉玺的主意。
精气在时迁身周缭绕,瘦小的身体化成虚影,向着窗户缓缓走去。
“站住,不然我开枪了!”时寻发觉这人说走就走,下意识叫了一声。
虚影突然加快速度,转眼就到了窗前。
时寻扣动扳机,子弹打到虚影身上,飙出一蓬血雨。
虚影大叫一声,转身朝时寻扑去。
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