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骑着马,一路不急不缓的向着北方行去,这日行到汉水之畔,入目所见,一片浩浩汤汤,一眼望不到对岸,极是壮观。萧璟拿出一锭银子,租了一个面积颇大的渡船,将赤火一并牵到船上。赤火在南方呆了几年,君山又是在一个湖中小岛上,这样的阵仗一点也不陌生,顺从的上了船,船家划动船桨,一路朝着对岸开去。
船到中流,汉水波浪滔滔,激流而下,好在这渡船不小,船家技术也不错,倒也不甚颠簸。
萧璟站在船上,凭舱远望,心情莫名的激荡起来。正自享受这难得的状景,忽听得江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些停船,将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
这声音从波浪中传来,入耳清晰,显然呼叫之人内力不弱。萧璟心下疑惑,转过头去,却见不远处有两艘江船如飞的划动,前面一艘小船的船艄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双手操桨急划,舱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面一艘船身较大,舟中站着四名番僧,另有七八名蒙古武官。后面船人多船快,不一会便要追上前面船只,众武官和番僧便弯弓撘箭,向那大汉射去。那大汉举起船桨,左遮右拦,但羽箭甚急,大汉似是有伤在身,一个疏忽,身后男孩背心中了一箭。
萧璟暗道狗血,这场面怎么看怎么熟悉,当下不顾船家反对,抢过船桨便朝对方划去。行到半路,突听对面传来大哗声,萧璟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老道站在那艘小船上,双手连挥,将一帮鞑子打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那蒙古一班人见这老道只是遥遥挥袖,便逼得他们呼吸困难,立足不稳,简直怀疑遇到了神仙中人,几个番僧跃起来想要动手,却给那老道三招两式掷入了水中。蒙古武官吓得心惊胆战,忙不迭救起落水之人,落荒而逃。
萧璟一眼便认出这老道正是武当派张真人,当下将船划过去,遥遥拱手,朗声道:“张真人神威凛凛,晚辈佩服!”
张三丰早就看到了萧璟,船上白衣胜雪的少年郎牵着赤红如火的宝马,人似玉、马如龙,实在是太显眼,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张三丰拱手道:“原来是萧少侠,幸会幸会!”
此时那船上虬髯汉子忽然大哭出声,虎目含泪,说道:“小主公……小主公给他们射死了。”
萧璟适才隐隐约约听到蒙古武官说魔教袁州反贼的余孽,知道这小男孩是袁州义军首领周子旺的儿子,而那大汉就是周子旺的麾下常遇春了。
那小女孩却扑在船舱的一具男尸上,只是哭叫“爹爹,爹爹!”萧璟瞧那具尸身的装束,当是操舟的船夫。那小船本来就小,此时又没了船夫,在江中乱打转。萧璟提出将人带到他的船上再做计较,几人也没反对,那常遇春甚是硬朗,虽然受伤很重,但还是一手抱着男孩尸首,一手抱着女孩,轻轻一纵,便上了船。
便连张三丰也舍弃了原本乘坐的渡船,将张无忌接到大船上,再拿出银子打发了船夫。
张三丰得知常遇春是魔教中的人物,虽心下不喜,但既已伸手,也不好半途而废,而且常遇春铁骨铮铮,是条汉子,虽觉出手有些冒失,但这样的好汉也该救。那常遇春胸口和背心被番僧打了两掌,张三丰搭他脉搏,但觉跳动微弱,伤势极不乐观,便取出丹药来,让常遇春不可说话,在一旁缓解一下伤势。
那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是船家贫女,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美人胚子,坐着只是垂泪。张三丰见她楚楚可怜,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道:“我姓周,名叫周芷若。”
萧璟早就知道这小女孩的身份,只是站在一旁听张三丰跟周芷若对话。周芷若家中并无别人,只有父女两人在船上相依为命,此刻家破人亡,可谓孤苦无依了。
常遇春伤势稍得缓解,早前听萧璟和张三丰对话,知道这道人乃是武当山张真人,遂起身拜谢,又转身对萧璟道:“这位少侠姓萧,又手拿打狗棒,想来便是丐帮萧少帮主当面了,常遇春幸会了。”萧璟拱手致意。
张三丰本来对正邪之分不甚看重,但三弟子和五弟子之事全由天鹰教而起,由此对魔教之人再无好感,淡淡回过常遇春之后,便和萧璟交谈起来。原来张三丰刚从少室山下来,空闻方丈拒绝了交换九阳神功的请求,张三丰带着张无忌回武当山,行至江心,恰好遇到蒙古人追杀常遇春,他平生最恨鞑子欺压百姓,便出手救了常遇春等人。
萧璟左右无事,便由着渡船在江上行走,这晚二更十分才到太平店。吩咐那船夫将船离镇远远的停泊,又请艄公到镇上买了食物,煮了饭菜,摆在舱中小几之上,鸡、肉、鱼、蔬俱全。张三丰让三人先吃,自己却给张无忌喂食。
常遇春问起原由,萧璟将张无忌之事淡淡道来,最后说张无忌寒毒入腑,所以张真人点了他各处穴道,暂时保命。张无忌听萧璟述说,心中难过,竟是食不下咽,不肯再吃饭了。最后还是周芷若软语安慰,又细心地剔除鸡骨鱼骨,每口饭中再沾上肉汁,张无忌才又吃得香甜,将一大碗饭全部吃光。
由于魔教规矩极严,忌食荤腥,所以常遇春只吃蔬菜和米饭,反倒是萧璟和张三丰吃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