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饭怎么这么慢啊,我不是说了么,今晚我要来哥这里吃饭,你磨磨唧唧的,想饿死我?”
——是宴诚安正在读大学的妹妹,宴橙云。
宣锦忙了一天,也有些脾气:“橙云,你要是真饿了,就该自己去准备餐具,而不是等着我把一切都准备好!”
“我准备好?那要你干什么?”宴橙云嗤笑道。
“你注意一点,我是你的嫂子!”
“嫂子?”宴橙云笑得恶意满满,“你很快就不是了。”
宣锦一愣:“……你什么意思?”
宴橙云嘲笑道:“哎呀,这个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你作为‘嫂子’,却不知道吗?哥已经掌控了整个宴家,而菡姐姐回国了。你觉得,这个宴夫人的位置,你还能坐多久?”
宣锦觉得浑身发冷。
莫秋菡……这是宴诚安初恋情人的名字。
当年,她因为家族联姻嫁给宴诚安,让莫秋菡赌气远走,原来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未忘记她。
宴诚安要和她离婚了吗?
她二十岁刚毕业就嫁给了宴诚安,如果被宴诚安赶走,她还能去哪?
宴橙云嫌弃道:“你最好赶紧收拾东西滚!看到你就烦,哥当年娶你给了你们宣家这么多好处,你还装得一脸穷酸!你看你买的菜,什么东西啊,都不新鲜了!你是不是故意给我脸色看?”
宣锦脸色苍白:“不是的……”
“呸!”宴橙云根本不听她解释,“给宣家这么多钱都喂了狗,饭都不知道主动给我盛,当保姆都不够格!”
在宴橙云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宣锦吃不下饭,精神恍惚地回到卧室。
宴诚安当初确实给了晏家很多钱,算作她“卖身”的补偿。
但是这些钱都被宣锦的父亲宣明朗私吞了,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嫁走那天,宣明朗和继母带着那一双儿女笑得无比张狂,庆祝宣家摆脱了她这个烫手山芋。
如果和宴诚安离婚……她就没有家了。
深夜,半梦半醒中,她感觉男人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熟练地剥去她的睡衣。
宣锦睁开眼睛,蹭了蹭来人的胸口:“老公……”
像只粘人的猫。
宴诚安嗓音沙哑:“嗯。”
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双唇。
宣锦顺从地搂住他的脖颈。
从四年前的单纯少女到现在的乖顺少妇,她从不懂得拒绝宴诚安。
即使宴诚安的欲望来得猛烈而强势,她也软软地受了。
宴诚安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性感得不像话:“今天挺乖的。”
都没有闹着说受不了。
宣锦看他心情似乎不错,小声说:“别不要我,好不好?”
宴诚安沉默了。
宣锦越发慌张:“我会照顾好家里的一切,也会让橙云满意……我听说莫秋菡要回来了,可是都这么久了,她不一定还……”
“啪!”
宣锦捂着脸颊,呆住了。
刚刚还温存的男人眼里蔓延出冰寒:“谁准你提她的?”
宣锦眼角淌下泪水。
宴诚安的手指在她眼角摩挲了一下,很快又收起。
他从她身上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宣锦,仿佛在看一只自不量力摇尾乞怜的狗:“你记住,宣锦,是你和你们宣家做的好事,才让我和秋菡分开这么久。你也配提她?”
宣锦说不出话。
宴诚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穿好衣服,摔门离开。
……可是如果她不配,又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些事呢。
宣锦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起身来到书房,拿出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
这是他们刚结婚时,宴诚安就当着她的面签下的。
她擦干眼泪,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又将手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这当然不是宴诚安给她的——他们连个婚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有婚戒。
这还是她直播赚到第一桶金时偷偷买下来的,她本来打算送给宴诚安当个惊喜,但宴诚安却看都没看一眼,就把他的那个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还是宣锦自己翻找垃圾桶捡回来,将宴诚安的那个戴在脖子上当项链,自己的那个戴在手指上。
自欺欺人那么多年,也该醒了。
宣锦将两个戒指放在协议书上,在半夜收拾好东西,决然地离开了晏家。
属于她的东西很少,一个包就能拎走。宣锦公园里躺了一夜后,第二天才开始找住处。
因为需求着急,预算又不高,她只租到了是一个主卧,基础设施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和一个简易的卫生间。
她必须尽快找到工作,不然她这个月只能喝西北风。
她打开求职网,开始投递简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