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太低的时候,被随着泥土翻起来的泥鳅黄鳝反应同样会慢一些,很是轻易的就被张华抓住放进了笆篓里面。
又是一条半斤左右的大黄鳝被翻了起来,张华随意的一弯腰,一把将大黄鳝抓起来放进笆篓里面,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都不耽误手中的活儿。
这年代已经有人在用电瓶打泥鳅黄鳝了,一般的田里根本就没什么收获,不过张华家的这块朝门田就在自家坝子边上,里面还养了一点鱼,自然不可能让别人用电瓶打的。
所以现在犁田,倒是让张华抓了不少泥鳅黄鳝,偶尔还能抓到一条倒霉的大板鲫,半天下来一起还抓了两三斤的样子,放点酸萝卜一起煮一盆不成问题。
太阳出来之后,也就感觉没那么冷了,反而让人感觉很舒爽。
张父用板车拉了几个捆扎好的甘蔗青梢回来,对张华喊道:“差不多吃饭了!”
“犁完这一趟就来!”
张华犁到坝子边的田角之后,解开牛脖子上面的驾担,把牛牵到坝子上,丢了两个甘蔗青梢给它吃,然后随意的洗了一下手脸。
陈君提了一桶热水,还拿了双毛拖鞋出来,看着张华满身的泥点子,笑道:“洗热水吧,以前在书上看见男耕女织这个词,感觉挺好的,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呵呵,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嘛,别说耕田织布了,就是做一双鞋垫,手上都不知道要被戳多少个针眼子,”张华笑道。
吃了午饭继续干,晚上收获了一大盆水煮鱼,里面还有不少泥鳅、黄鳝,加上一些配菜,倒是勉强够一桌人吃了。
除了犁田,平时张华也帮父母割一下红薯藤,挖一下红薯什么的,帮忙干一点农活儿,日子倒是过得充实,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
酒席定在初三,初一这天张华就开始在生产队挨家挨户的请人了,至于亲戚那些则是父母负责通知,毕竟有些亲戚张华其实也不熟。
比如父母他们的姑姑、叔伯、阿姨、舅舅那边的堂、表兄弟姐妹,算起来其实也是很亲的人,可是张华连认都不一定能全部认识。
特别是老辈子女又多,搞不好有些连见都没有见过。
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就认不到了啊!
初二,上午杀猪,因为桌席比较多,所以直接杀了两头猪,毕竟本地猪也就一两百斤一头而已,一头猪是肯定不够的。
下午帮忙的人就陆陆续续的来了,这时代还没有什么一条龙服务的说法,谁家办酒席,还得挨家挨户的去借桌子板凳才行。
至于碗筷、蒸笼这些小东西倒是有专门的人置办得有,按规矩给点钱租就行。
康如山也早早的就过来帮忙了,张父把人情薄交给了他,让他帮忙记账,同时也负责安排来帮忙的人。
那些负责搞收摆的人,就负责去借桌子板凳,负责厨房的人就要去借碗筷、蒸笼这些,安排谁烧火煮饭,谁打整鸡鸭、折菜。
人情薄有两份,一份是送礼的账薄,一份是帮忙的,这些人情以后都是需要还给人家的。
送礼的送了多少,得按照行情礼尚往来,人家来给你帮忙了,等别人家有事儿的时候,你也是需要去帮忙的,帮忙的人来了,先要每人给一包烟,再记个名字然后才会开始干活儿。
一些距离远一点的亲戚,也是会在初二的下午就到来。
毕竟这时代交通不方便,十多公里许多也是走路过来的,人家总不可能明天上午走得累个半死,来吃一顿午饭又急匆匆的赶回去吧?
所以都会在今天下午过来,后天早饭吃了再回去,所以还得给他们安排住处,一般都是在自己关系比较好的邻居家里借宿两晚。
也有些人会直接打个通宵的牌,然后第二天再补一下觉。
康有名也在午后就赶了回来,“华子哥,新婚快乐,恭喜恭喜啊。”
康有名后面还跟了一长串的人,电影放映机、录像机、连枪、锣鼓、灯架戏班子。
康有名解释道:“不是我一个人请的,四表叔他们和我联系了一下,他们没时间回来,就委托我办了,一人出了一点钱,我想着你这地方也够大,干脆都整一套,大家喜欢什么就看什么,也就是图个热闹而已。”
话说这时代那里有什么喜事,确实喜欢请人来热闹一下,档次最高的自然是灯架戏,其实是川剧的一种,可不是以后的歌舞团啊。
人家虽然只是民间艺人,可说学逗唱样样精通的,表演的也都是各种戏曲,犹豫是真人表演,还需要二胡、锣鼓、唢呐这些配合,所以花费自然也比较高,这时代一般也需要一千多块钱。
已经相当于普通人两三个月的工资了,当然,这是物有所值的,张华他们这里基本上男女老少都喜欢看。
而且这么贵也不是说都请得起的。
差一点的则会请人来放一下电影,再差一点的就是放录像带了。
实在不行,也可以请个人来打一下连枪。
一根绑满铜钱的竹竿,或在地上,或在手脚上敲击发出带有节奏的响声,然后唱一些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