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愣了愣,让人带南长风进来,又对六月雪道:“怎么,你的魔界不要了?”
“媳妇儿都没有,孤家寡人的,要什么魔界?”六月雪懒洋洋地睨了白苏苏一眼,又啃了两口青涩的苹果。明明是难吃到极点的东西,白苏苏却并没从他面上看到半点嫌弃。
若非白苏苏亲口尝过,还真会以为六月雪在吃什么绝世佳肴。
“那还真不巧,便是我同风清月合离,也不会嫁你为妻。”白苏苏白了他一眼,挑了个光泽鲜艳的葡萄就要往嘴里塞,却被六月雪一把拽住手腕,递到他的唇前。
张口一口咬下,六月雪笑得明媚张扬,舔了舔唇上的葡萄汁,又低头拉过白苏苏的手吻在手背上:“你嫁不了我,也休想另嫁旁人。别的不说,我砸场子还是一个砸一个准儿的。”
“白苏苏,我还就赖上你了。”
六月雪现在是明白了,白苏苏软硬不吃,却偏偏对死皮赖脸这一套束手无策。
可莫名的,一向在白苏苏这里吃瘪的六月雪,头一次看到白苏苏吃瘪,只觉得新奇,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因为生气而瞪圆了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小巧精致,因为生气而被咬了牙印的野玫瑰般红润的唇,六月雪又舔了舔唇角,那小尖牙若是要在他的唇上,许是另外一番滋味。
白苏苏明显一副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却不能发作,只能愤愤地扯着六月雪的衣袖使劲擦了擦被他吻过的手背。
六月雪凑上前去,将白苏苏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笑道:“你在这里擦,这里干净。”
“臭不要脸!”开灵甩甩尾巴,闷哼一声,被六月雪在脑袋上轻敲了一下,六月雪骂道:“再多嘴毛给你拔光!”
白苏苏嫌弃地挣开六月雪的手,南长风随着小童进门。
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放在寻常人间也是天人之姿,只比六月雪逊色几分,怨不得苏幕遮曾放言要让他为榻上客。
只是南长风通身上位者的威严与肃杀,剑眉鹰目,不苟言笑,见到白苏苏也只是微微颔首:“天师大人,久仰大名。”
白苏苏倒不介意他的傲慢,示意春梅看茶,南长风淡淡瞥了一眼泛着茶叶的清茶,又放到一旁,明显是这样寻常的茶,入不得他的眼。
白苏苏府上的吃穿用度,都是百姓自发供奉送来的。
寻常人家哪里用得上多好的茶叶,不过为了个解渴。
白苏苏也不是矫情的人,喝得倒颇有滋味,却忘了南长风久居高位,眼光挑剔,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精而再精。
不过白苏苏也好奇,东临国此次赴宴,明面上说的是只来了长公主苏幕遮,却不知还有个南长风。
眼下苏幕遮前脚刚走,南长风便寻了过来,白苏苏抿了口茶,只觉得事情可能远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于是也皮笑肉不笑地恭维着:“久仰大名。”
六月雪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南长风,确认此人对自己没有威胁后,才不耐烦的要从果盆里去抓苹果,却发现苹果早就没了,只剩下几颗青枣和几串葡萄。但他又不爱吃葡萄,只能小声吩咐春梅再去呈上来些。
南长风微微颔首,开门见山道:“长公主方才来过?”
见白苏苏看向自己,南长风解释道,“来时看见长公主的车辇。”
白苏苏点点头,“摄政王过来有何事?”
“东临妖兽为乱,使得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本王想请天师大人伸出援手,救东临于水火之中。”南长风微微垂首,对着白苏苏拱手道。
白苏苏心下了然,这是来借自己之手,要将长公主的势力连根拔起。
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面,白苏苏思索片刻,便道:“除妖是本尊分内之事,两国世代交好,而今东临有难,祸及五国,本尊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此事过后,东临愿每年向天启上贡。”南长风沉声道,“南阳十五座城池,也会系数奉还。自此,两国永结情谊,秋毫不犯。”
他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个,白苏苏就忍不住拧眉,
南阳十五座城池,位居天启国界之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百年前,天启国君昏庸无能,面对东临和喜庆两国联合的攻势,消极抗战,将南阳十五座城池拱手送给东临,以求暂时的安稳。
白苏苏来之后,历经几代帝王,励精图治,无不渴望收回国土,以雪前耻,却碍于五国签了和平协议,天启稍有风吹草动,以东临为首的其他四国便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又加上天启百年来一直在发展国力,而今虽则强大,却也是一拳难敌四手,忌惮着四国的威胁。
故此,白苏苏抿了抿唇,对南长风道:“此事你不该同本尊商议,陛下为一国之君,当由他来做决策。”
“然也。”南长风浅笑,“因此才需要劳烦天师大人,代为通传。”
“妥的。”白苏苏点点头,又问了几句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