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白苏苏确实也想过,把风清月骗到天师府,连带着那几个曾经伤她辱她的仙君,一起来个瓮中捉鳖。
可又盘算了一下,倒不如先借他们的手,除掉妖兽,再慢慢计较。
想到妖兽,白苏苏又仰起头,对风清月道:“你们什么时候去驱逐妖兽?”
“需要先熟悉一下妖兽出没的特点,再徐徐图之。”风清月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让白苏苏不由得扁了扁嘴。
白苏苏从摇椅上跳下来,风清月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抓住白苏苏的胳膊,将她带到身前,淡淡训斥道:“小心点。”
“才五百年,不碍事的。”白苏苏毫不在意,甩开风清月的手,在一块空地上蹲了下来,拨开秘密的草丛,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海棠树枝。
回头见风清月还站在原地,白苏苏招了招手:“风清月,你过来,我给你讲讲。”
不知道是不是对这生疏而自然地称呼不满,风清月皱了皱眉,还是走到白苏苏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苏苏的头顶,握在海棠枝上修长的手指。
不知怎么的,风清月便想起来,被自己一直藏在袖中的,那半枝海棠。
花瓣被人踩得稀烂,丝毫看不出原本模样,没多久便光秃秃的只剩下一根枝条,也始终被他藏在袖中。
以至于,历劫结束,在九重天的这段时间,风清月都将它妥善安置在寝殿中,日日换水。
九重天灵气充沛,不多久枯枝便重新发芽开了花,风清月便将它种在自己与白苏苏的寝宫中,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而今早已亭亭如盖。
风清月想,若白苏苏再回去,许能赶上开花的时间。
念头一出,便又觉得荒唐了。
白苏苏回去与否,都与他无关。
唯一同他有关的,是腹中的孩子。
白苏苏对风清月的心理活动丝毫不知,专心在地上画着局部图,树枝点在一个圆圈当中插着的一根小枝:“你看,这个圆圈是天启,北边的是东临国,蛇族妖兽和熊族妖兽的老巢便在东临国境内的这座雾蓬山,起先双方为了争夺领土势同水火,而今联合起来在东临作乱。”
“知道东临国君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行动吗?”白苏苏又在那根小枝下划了一条横线,将那条横线截成两段,“因为东临的国君只是个傀儡,朝中摄政王和长公主苏幕遮分庭相抗,主要大权还是在长公主手中。而长公主为了制衡摄政王,向熊族和蛇族同时抛去了橄榄枝,将一部分国土划分给他们,使他们臣服于自己。”
风清月垂着眸子,听得认真,目光渐渐从白苏苏身上移到地上。
“天启西边和西青国以长阴江为界,两国世代交好,而长阴江中的鲛人族妖兽,受蛇族和熊族影响,不甘心困囿于深海,企图扩大地盘。”白苏苏点了圆圈的左边,画出两条线,“天启攻不下来,便决议从西青国入手。鲛人族擅长水战,陆地上又有蛇族和熊族支援,向南又同虎族相勾结,因此鲛人族应放在最后图之。”
“天启南面是万兽谷,常年被封印,其中妖兽肆虐,这几年封印不稳,一年前便时常有妖兽冲破封印。现在要解决妖兽,首要的是去加固万兽谷的封印。”
风情紧抿着唇,一只手放在白苏苏头上,使得白苏苏原本专注的注意力,瞬间被分散了去,只能仰着头,用清亮的眸子看着他:“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白苏苏认真起来,是真的可以将一切私人恩怨抛之脑后,眼神干净不惨杂质,让人只想揣在袖中藏起来。
风清月表情柔和了许多,他的小姑娘变了许多。
想起在凡间自己跟在她身边叫师父时,白苏苏也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提不上兴趣。
可一旦涉及到天启,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刀子捅在伤害天启的人胸口。
哪怕那人同她关系再亲密。
这样的认知让风清月莫名的有些不快。
从前在九重天时,白苏苏分明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小姑娘。
在面对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整个人便更像移动的火药包,一点就炸,恨不得将任何对他不利的因子扼杀在摇篮之中。
风清月甚至清楚地记得,在一次蟠桃会上,魔界魔尊九里香只是说了两句“风清月一张死人脸”,白苏苏便暗中跟了人家五千里,把人挠得脸上没有半块好皮。
被九里香黑着脸拎着后颈扔回来时,白苏苏还紧紧扒着他的手腕咬着不松口。
还是风清月训斥了两句,小姑娘才耷拉着脑袋松了口,缩进他的怀里要安慰。
“无事,你继续讲。”风清月淡淡道。
白苏苏觉得莫名其妙,摇摇头想要甩开风清月按在自己头上的手,却被一把摁住:“别乱动。”
“……”白苏苏愤愤地握紧了海棠枝,又低回头,在圆圈下面画了两条曲线,“不过万兽谷旁边是密林,几千年不曾有人往来。我百年前去过一次,那里地势诡异,林中迷雾重重,有剧毒。你要是去的话,我房中有份地图,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