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打了会儿盹儿,醒来便已经是黄昏了,熟悉的饭菜香让她注意到房中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背对着白苏苏。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苏苏下意识就看向被放在自己床头的长剑,松了口气,剑还在自己手上,再被一剑穿心只是一场梦。
开灵这被白苏苏的动作惊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便又躺了回去,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白苏苏轻手轻脚下了床,和转过来的水轻鸿四目相对,白苏苏连忙握紧了剑柄。
“你怎么又过来了?白长清呢?”想比水轻鸿,白苏苏倒是更愿意见到白长清。
毕竟白长清现在也只是个凡人,没有灵力和修为,真要动起手来,白苏苏完全可以将他一招毙命。
可这话听在水轻鸿耳中,便是明晃晃的偏心,于是大步上前,一只手按住白苏苏握着剑柄的手,另一只手按在白苏苏的肩上,将白苏苏整个人禁锢在自己和床沿间。
漂亮的含情目盯着白苏苏恬淡的小脸,不放过她面上一丁点表情,温声道:“轻鸿有一事不明,望师父解答。”
白苏苏微微往后靠了靠,目光扫过两个人叠在一起的手,握着长剑,避开水轻鸿温热的呼吸:“你要问什么?”
“师父今日,为何亲我?”
“水轻鸿,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
水轻鸿轻笑,他当然知道。
白苏苏借着自己对她的欢喜,挑拨他和水清浅的关系,让他纠结,让他矛盾,让他崩溃,让他因为爱上伤害自己妹妹的仇人而痛苦。
说白了,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她在一刀刀亲手捅进他的心里,以伤害他的亲人为代价,转头却又可以温柔地吻他。
她把这一切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明晃晃地勾他,让他一边恨她,一边爱她,却对她束手无策。
她很自信,事实上,水轻鸿不得不承认,她的目的达到了。
不管她再怎么伤害水清浅,他都不会动她。
只是一个甜枣,还远远不够,他想要的,太多了。
“只有这样,是远远不够的。”水轻鸿同白苏苏额头相贴,呼吸相纠缠,嗅着白苏苏身上特有的雪松香,水轻鸿轻声呢喃道,“苏苏。”
是苏苏,不是师父,也不是夫人。
言辞缱倦,能腻死人一般。
“那这样呢?”说罢,白苏苏仰头,这次的吻直接落在他的唇上。
水轻鸿怔愣在原地,胸腔中仿佛炸开了的烟花,后知后觉地松开按着她肩上的手,怔怔地落在唇上。
独特的雪松味还没有消散,温软的触感仿佛还在。
白苏苏推开他的头,从他的臂弯下绕了出来,自顾自地坐在桌前,掀开水轻鸿带来的食盒。
比起午膳要清淡了许多,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水煮青菜,一份红烧胡萝卜,白苏苏只是看了两眼,便只取出皮蛋瘦肉粥小口抿着。
水轻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她的面前,耳根子的红还没褪下,十分不自然地将水煮青菜和红烧胡萝卜摆在白苏苏面前,被白苏苏瞪了一眼。
“我不吃这些。”
白苏苏挑食得很,跟在她身边的都知道,水轻鸿自然也知道。
却还是语气温和,安抚道:“少吃一点?”
“不吃。”白苏苏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却也在心里想着白长清那白眼狼在干什么。
别的不说,光说给白苏苏送饭这事,白长清就没迟到过,风吹日晒,雷打不动的一日三餐,偶尔还会做些夜宵。
这是今日明显过了饭点,却半天不见人影。
开灵这时候也早就醒了过来,只是转身见来送饭的是水轻鸿,便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往白苏苏怀里扑,很有骨气地没留口水。
白苏苏记仇,它也记仇。
一人一狮,谁也不看谁。
眼看着白苏苏将皮蛋瘦肉粥全部喝完,开灵才将水轻鸿赶了出去。
白长清赶过来时已经将近亥时,开灵饥肠辘辘,眼巴巴地盯着白长清手中的食盒。
白长清歉意一笑,对白苏苏道:“今日朝中有事,长清来得晚了些。”
说着便分别给白苏苏和开灵布菜,同样清淡没有油水,却好在不是青菜萝卜,白苏苏又吃了两口,剩下的全归了开灵。
“朝中都有何事?”白苏苏问了一句。
白长清眸中闪过惊喜,解释道:“太子先前提拔上来的人,有个张尚书,抢了太师府的门童,养为禁脔,今日被人发现死在街头,太师动怒,双方起了争执。”
李未锦啊,她这人公正严明,一生不婚不嫁,待下人体贴关切去。
年长的奉做高堂,年幼的视如己出。
发生这档子事儿,动怒也在情理之中。
白苏苏提醒了一句:“你可以借此拔了白鹤安在朝中的余党。”
白长清凤眸中欣喜更盛,乖巧道:“长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