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处安虽也感受到白长清周身的低气压,却只当他心情不好,正要回话时,身后便传来白苏苏的声音:“他不是你大师兄。”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白长清想的是师父还是只有他一个徒弟,只要他乖巧地做着本职工作,乖巧地当着替身,师父就还是他一个人的。
云处安想的却是自己一时疏忽叫错了人,只是外界都知道天师身后只有一个徒弟,端小王爷白长清,他叫大师兄也并没错。
因此,看向白苏苏的眼神迷茫而纠结。
白苏苏将身上的披风给白欢披上,见两个人还在大眼瞪小眼,却分明少了些剑拔弩张。
思索了片刻,“算起来,长清算是你五师兄。”
“轰!”白长清怔愣在原地,绝美的俊脸发白。
手背青筋暴起,指甲已经不知道何时嵌入掌心,渗出的血染红了指甲,顺着玄色的广袖落在地上。
只是暮色深沉,叫人看不真切。
一双凤目死死锁定着云处安,只觉得牙齿咯咯作响。
目光转到白苏苏身上,后者还是一副恬淡的模样,清冷的目光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又落在云处安身上。
白长清眼睛都要瞪出红血丝来,那人也不肯再看他一眼。
五师兄……原来他一直都不是他唯一的徒弟。
从前独属于自己的目光和温柔,也曾同样的落在别人身上过吗?
云处安便乖乖叫了一声“五师兄”,偏头又小心翼翼地问白苏苏:“师父,那其他四位师兄在哪里?处安要见一下吗?”
“不用……”
“来,叫大师兄。”
六月雪的声音一出来,白苏苏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偏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碍于云处安和白长清不好发作:“你来做什么?”
六月雪挑眉,笑得无辜,甚至还有些委屈:“我一直都在天师府,师父忘了吗?”
因着这么一声“师父”,云处安整个人都有些迷茫,却还是低声唤了声:“大师兄。”
眼前这位,他似乎见过,不是新封的国师么?
可这国师不是太子亲信么?听闻被太子奉为上宾,连带着他的徒弟都入了宫,成了当今水贵妃,同皇后的势力分庭相抗。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白苏苏有了纠葛呢?
白长清凶狠地瞪着六月雪,胸腔中的醋意肆虐暴躁。
这样傲慢无礼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
六月雪桃花眼微眯,对白长清道:“五师弟,承蒙关照。”
白长清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六月雪却好像是专门来挑衅他的。
擦肩而过时,白长清清楚地听到:“看吧,你有的我都有。白长清,你成不了她的第一位,也做不了她的唯一。”
一针见血,戳破白长清那可怜的自欺欺人。
而后对着白苏苏道:“师父可用过晚膳?”
“国师饿了的话,可唤小松子传来饭食饱腹。”白苏苏将白欢往身后一拉,躲过六月雪的视线。
后者浑不在意,点了点头,便扬长而去。
临走前,白苏苏似乎听到了他的轻喃:“小猫崽子,惯会拈花惹草。”
白苏苏心头又不自觉地升起一张绿豆王八的脸。
啧,聒噪。
起身拍了拍衣摆,白欢连忙跑到云处安身后,小小的身体努力推着轮椅。
白苏苏看向白长清,后者垂首,叫人看不出表情,只是用平常的清越的声音道:“长清去准备饭食。”
“好,水贵妃那里也去送点。”顿了顿,又道,“对了,长清,一会儿,你派人将欢欢和姜嬷嬷送回去。”
“长清明白。”
是夜,白苏苏屏退了左右,见了云处安。
“云老将军那边你无需担心,明日早朝,皇后这边会给太子施加压力,拖住太子。”白苏苏道,“我也派了天师府一支暗军前去支援。”
说起来,天师府的暗军,还是先帝留给白苏苏的后手,素来藏得深,连白长清也不知情。
若王室子孙不肖,德不配位,天师凭此便可另立明君。
若国民受难,天师凭此可力克反贼。
云处安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
白苏苏却道:“无需同我道谢,保云老将军不过是分内之事。只是我收你为徒,另有我的条件。”
“师父请讲。”
“我要你效忠小公主,保她顺遂长安。”
虽说白长清起初应了她会效忠白欢,可知道他就是风清月后,白苏苏也无法再去相信这么个白眼狼。
历来公主命运多舛,成了王室的陪葬品,更妄论白欢这样不受宠还懦弱的小公主。
若是白鹤安称帝,以他暴戾乖张的性格和对白苏苏的敌视,白欢难逃一死。
若是白朝离称帝,以他以深沉果决的性格,白欢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