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浅彻底放弃抵抗,瞪着眼极其不情愿地吞下苦涩的普陀草汁药。
白苏苏就是个疯子,疯起来不管不顾的,早先在九重天她便领教过一次。
白苏苏看着水清浅失神的模样,便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来讽刺,她在风清月身边呆的久了,为讨风清月欢喜,不断磨平自己的爪牙,唯一爆发那次,还是被水清浅逼到了极点。
那还是在水清浅夺了白苏苏的灵骨三日后,摇着团扇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在白苏苏生气妖夺回灵骨之余,故意跌入化骨池。
落在风清月眼中,便是白苏苏恼羞成怒,将水清浅推了进去。
水清浅被风清月从池中救上来时,手腕上白骨森森,浑身上下许多处都磨破了皮。靠着风清月的怀抱,哭的梨花带雨,口中还不忘替白苏苏求饶:“清月哥哥别生气,苏苏肯定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风清月蹙眉:“白苏苏,这是九重天,不是你撒泼伤人的地方!”
白苏苏百口莫辩,只能委屈地跪在漫天诸神面前,听着风清月诘责,心头酸涩。
明明是他将自己带上九重天,夸她机敏灵动,说要同她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转眼又抱着旁人,说她撒泼,说她蛮横不讲理,说她善妒。
抬头对上水清浅略带得意的眼神,白苏苏便知道她在向自己示威,昭示着自己如何狼狈。
看吧,便是成为风清月的妻,也始终有白月光在他心中占有最高地位。
越看越碍眼,白苏苏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一片乌黑,眸中泛着红血丝,阴森森地盯着水清浅。
水清浅被看得头皮发麻,连忙往风清月怀中靠去。
风清月头一次被如此忤逆,心头不悦,还为继续开口,便见白苏苏向着自己猛冲过来。
身边的仙侍大惊失色,慌忙阻止,白苏苏却更快一步,将水清浅一把从风清月怀中扯出,又将人直接再度撂到化骨池中,甚至自己还一把跳进化骨池,只为将水清浅死死地按在池中。
众人骇然,谁也没料想到,九重天最没脾气最能逆来顺受的白苏苏,会突然来这么一遭。
化骨池中云雾阵阵,两人身上身上的骨肉一点点被腐蚀,冒着青烟,同云雾相纠缠。
水清浅两度落入化骨池,痛感传遍全身,只能不断扑腾,尖叫,挣扎。
同样是置身化骨池,白苏苏却明显平静得多了,任由水清浅因为痛苦不断反抗,也只是紧紧扣着水清浅不让她逃离。
一时间,水清浅的尖叫声,风清月的呵斥声,满天诸神的讨伐声,不绝于耳,九重天瞬间乱作一团。
直到风清月催动灵力,将处处白骨的白苏苏和水清浅带上岸来,派九重天最负盛名的医仙给水清浅救治之余,还不忘让白苏苏给水清浅道歉。
白苏苏从头至尾面无表情,只是静静望着风清月,甚至出言讽刺:“道歉?狗都不会!”
便也因此,被关在炼狱,风清月说,等她肯认错再将她放出来,这一关,便是四百年。
回忆拉到眼前,都成了云烟,白苏苏甩开水清浅的下巴。
小瓷瓶被丢在地上,随着一阵清越的脆响,摔成碎片。
普陀草毒性发作,水清浅紧紧扯着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仿佛仿佛火舌烧过,火辣辣得炙痛。
“啊……”
水清浅满头大汗,意识渐渐朦胧,看向白苏苏的眼神,仿佛荒漠中的旅人,看见绿洲一般。
“嘭!”
白鹤安在门外便听见了水清浅的惨叫,破门而入,迎上白苏苏冰冷的眼神,心下骇然。
又见床上的水清浅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向后仰着脖颈,伴随着她漂亮的容颜,好似濒死的天鹅,痛苦而优雅。
白鹤安心疼万分,只想上前将水清浅揽入怀中,却碍于白苏苏就在眼前,只能硬着头皮回话:“孤方才在门外听见贵妃的声音,恐担心发生不测,故此失了礼数。”
“呵!”白苏苏轻笑一声,“哪有什么不测?这不是清醒过来了吗?”
“鹤安哥哥……”
“水贵妃,注意礼数。”白苏苏冷声提醒,又对白鹤安道,“水贵妃即已清醒,不妨让她自己说说,除了长清送去的吃食,还吃了些什么?”
水清浅从痛苦中将将缓过神来,便对上白苏苏的眼,心头升起恐惧,方才的痛苦还有余韵,只能匆匆别开眼:“除了、除了端小王爷送来的吃食,还有宫人送来的果子。”
“既是如此,太子便该好好调查,还长清一个清白。”
哪里来的什么宫人,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却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鹤安脸色铁青,只能拱手道:“天师大人所言极是,孤这便令人,彻查到底。”
“那长清?”
“是孤疏忽,明日便会派人将他送回来。”
白苏苏心情大悦,摆手示意小梅子送客。
又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