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这面还太烫。”谢晚眠语气里带着无奈的提醒道,她是发现了,这个公主殿下对她们东漓国的食物很是感兴趣。
叶眉嗤地笑了,“月亮面就是要热着才会好吃的。”
是吗?她都不知道。
“你……怎么会这样清楚?”谢晚眠把筷子拿在手里,有些好奇的问。
“秘密。”叶眉朝她眨了眨眼,“快吃了,不然面就要凉了。”
谢晚眠抿唇笑了笑,也不再多问。低着头开始吃起面来。
但这是要是谢晚眠抬头,一定能看到叶眉此刻正是一脸寒意的看着她,而很快,又再次转变成了笑容。
其实,月亮面之所以会有这个称呼,一是因为它本来是面团的,在下锅时,用刀切成小块。那形状微微弯着,的确像个月亮。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对这个面倒是有个不算俗套的故事。
据说,第一次做出这道面的,是一名男子。月亮,原谅。那名男子和一些普通人一样,过着这世上每个男子都过的生活。识的些字但却没收大才,整日里大多在外面劳作,而男人的妻子每日便会照顾他的起居,自然每日三餐做饭。一日,男子在外面夸下海口,说妻子每日待在家中,最是有福气。不像自己,要为这个家操劳。总之,是把妻子所有功劳都否定了个彻底,那日,妻子突然就没在给他做饭。家中无饭,他倒也不敢和妻子生气,于是一连在外面吃了三日。后来没钱了,只能再次回家看看。在她回家时,便看见妻子坐在床头,正在绣着布料,而庭院中还有一些刚做好的花灯。看着这些,他才意识到,从来不是自己养着家,而是妻子承担着家中大部分的生活。花灯,绣布都是赚钱,而自己那赚来的钱财,也不过只是够自己吃上三日的饭。而每月的其他日子,都是妻子在养着自己。
男子羞愧难当,心觉实在对不起妻子。于是洗手揉面,想着亲手做碗面来求的妻子的原谅。可自己只是把面团成了一团,却不会擀面,最后想了个法子,用刀直接把面团削下来,丢了锅里,煮到烂透,才端着面来给妻子赔罪。说自己做的是月亮面,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以求的原谅。
自此,便就在这镇关城里盛传开来,只要是有男子把妻子惹生气,便会来吃上一碗。以求妻子原谅,夫妻和睦。
等她们吃完了面,叶眉便感觉身上乏了,可能是因为昨晚发烧的缘故,现在身子竟然又有些发热了。
谢晚眠感觉到她有些累了,便没有再去其他地方,乘着马车便回去了。
刚到住处,谢晚眠便听到城墙处集结兵马的声音。是他们发现了。
叶眉也听到了动静,但似是没有听到一般,逃避似的对谢晚眠说:“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谢晚眠看着叶眉微微低垂的眼眸,以为是她再一次觉得自己是被俘虏,而为自己成为军队的拖累伤心。看了眼三里,让她在一旁看着些。只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是有士兵把守的,虽然是个病弱公主,但还是要提防她逃走或是有人硬闯,所以,阮震还是吩咐了人看着。
谢晚眠走出来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雾云把青语请过来,再看看叶眉的情况。她则和谢安一起,去了城门方向。
此刻的镇关城外,不出一里的距离,黄沙满天,黑压压的一大片,每个士兵手里拿着兵器,以倾城之势走来。
周渺和景秀然已然站在了城墙之上,她们立了功,被阮震提拔做了副将,自然要跟在阮震的身侧。
好在城门离住处并不远,这边的谢晚眠很快,也来到了城墙之上。一身素衣站在周渺身旁,一样看着那正在行进中的军队。
她们知道蛮夷不会真的攻城,应该是发现了公主不在,来要人或是谈判的。
但看着他们大军压境,的确给人震撼之感。想想数年之前,他们不过有些小的部落,有时实在因为饥荒会来镇关城内抢些粮食。而现在,果然,人都是有贪欲的,只有在足够强大的敌人面前才会收敛。
周渺等人站在城墙之上向下望去,虽然极力维持冷静,但心里还是有着不同程度的震惊。
战场,这里便是。
那些身披盔甲的战士,手中的长矛冒着寒光。像是要刺进人的心脏一般,让人顿时调动身上的全部血液,想要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
“敢问东漓国这般泱泱大国,怎会干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下面的一位将军对着城墙上的阮震喊着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阮震不为所动,他本就低沉厚重的声音,此时提高着音量喊着:“尔等又做了什么堂正的事吗?怎可这般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话说的隐晦,但却也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军队离得进了,自然是看的清楚。这样严整的军队,这般盔甲,不难看出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中夔的士兵。想要一个部族有这般军队,不是简单的一年就能实现的。
“那敢问阮大将军,想要如何收局呢?”那将军一副无奈又可恨的样子,咬着牙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