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缩头乌龟,只敢躲在乌龟壳里,回去找你老母吧!”
“王成的胆子跟他的XX一样小!”
……
诸如此类的谩骂已经在城下持续数日,第一日王成嗤笑以对,敌军谩骂的意图直如屎上的苍蝇明摆着,街上的三岁小孩都知道,想以此等下流粗鄙污秽的谩骂就骗得自己开门出战,也太小看他堂堂闻松郡守城大将!第二日咒骂飘上城头,他冷笑,端着茶水的手稳当如常,一毫不为所动,倒是有些可怜城下那些扯着嗓子做无用功的蠢蛋,要如何才能让那些蠢货知晓他们在白费力气?他们一张嘴自己就知道他们要放什么屁,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第三日,他微微皱起眉头,蠢货明知无用,为何乐此不疲他不明白。城里开始出现一些流言,一些他听着不大入耳的流言,比如什么小儿不合时宜的学语,好的,他不生气,他明白那只是童言无忌,毕竟连自己对那些蠢货日复一日的粗鄙之语都能倒背如流了,他们何时能换点骂语?耳朵都快听出老茧。对了,那群不过是野民流民,没见识的下九流,言辞量实在匮乏,他对他们要求过高了。再比如,茶肆间开始议论对方主将是个小丑一般的胖子,脸上的肉削下来当下酒菜都嫌腻。这则留言比小儿无知的学舌要好多了,嘲讽的是敌方,却叫王成听着更不是滋味。因为众人议论的主将不但是个腿短滑稽的胖子,还是个女人,每每说到主将小短腿跟在大军后面跑有多滑稽的时候,总免不了感叹那一定是个滥竽充数的,说着说着不可避免就说到敌军一定是蔑视松露城,再说下去……王成就走开了,接下来的话他绝不想听到,心中却又清楚得很。知晓却要装作不知,这是一种折磨,这种时候,他只能暗地里狠狠唾骂敌军想出这下三滥注意的王八羔子。第四日,同样坐在城门楼里,端着茶盏,悠闲地眺望远处的开阔、天地相接处的苍茫,腿架在矮几上,若没有苍蝇嗡嗡嗡在耳边没完没了,该当是最舒心美妙的日子。然而端着茶盏的手却不如前几日那么稳当,贾嘉说的话也不那么中听,说什么苍蝇乱叫,野狗乱吠在意干嘛?笑话,他几时在意了?姓贾的哪知眼睛看见了?姓贾的自以为是,强词夺理说不在意干嘛坐在城门楼?他不乐意了,身为主帅,他爱坐哪里坐哪里。他还没说姓贾的仗着自己有副好脑袋,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以为多了解他?殊不知自己跟城下那群臭烘烘的苍蝇一样聒噪、令人厌烦。他还说,别忘了乌浅的叮嘱,可笑之极,不用乌浅叮嘱他也知道这仗该怎么打!这话实在不中听,所以他警告了对方。
今日,他依旧坐在城门楼,听着城下轰嗡的谩骂,老调常谈了,他在心中冷哼。唯一不同的是敌军传闻中那个蠢钝如猪的女主将也出现在阵前。王成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是她为主将简直是对主将的侮辱。那张肥胖的脸上闪动油腻的光,他觉得自己半个月都不想吃猪肉,那粗短的腿、粗短的手臂,莫不是个侏儒吧!从城头看下去,每个野军都好似侏儒。最臭的是那女人的嘴,出口的虽然不是污言秽语,然而那可恶的女人扯着尖细的嗓子说着冷嘲热讽的话,老天爷,他很想将自己斧头扔下去,一斧子把她脑袋给削了,让那张嘴永远闭嘴。但凡他生命中遇到一个类似那娘们的,他早就成了逃犯。
阳光有些刺眼,但更刺眼的是那张蠕虫似的不停吧啦吧啦的嘴,它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吵得他脑壳疼。
“你干什么去?”回过神时,贾嘉那个讨厌鬼拦住去路。
“什么干什么?老子去撒尿,能干什么?”他没好气道,对于他的多事十分不悦。
然而那个讨厌鬼一点眼色也没有,仍旧喋喋不休:“拿着战斧,一脸怒冲冲、咬牙切齿去撒尿,还是要把那话剁下来?”
王成哑口无言。
“给我。”
乖乖将战斧交出去,泄气地坐回去。讨厌鬼还没走:“乌浅临行前如何交代?”
“你不知道?”
“我需要你回答。”
“老子才是……”他蹦起来对上贾嘉好整以暇的目光又坐回去,“敌军为诱我军出城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切记不可出城迎战,只需守得一月半月,等乌浅回来。”
“你那时怎么说?”
“老子……我说不管他们使什么手段,就当看不见听不见,凡事与讨厌鬼……”瞥见贾嘉目光他改口,“与老贾商量,一定守好松露城,绝不辜负老乌托付。”
“还有。”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提,提头去见。”
不识好歹的贾嘉硬邦邦留下一句:“请将军谨记。”便去了。
王成气得吹胡子瞪眼,城下依然在吵闹,他干脆从帘幔上扯下两块碎布塞住耳朵。迟早,迟早他要撕烂那蠢女人的嘴,让所有苍蝇闭嘴!
终于某一日,野军们不再骂骂咧咧,到底是自己坚持住了,就说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想对付他?异想天开!他是谁?他可是乌浅帐下最受信任、有勇有谋、战绩赫赫的第一大将,什么阵势,什么手段没见过?李璜发兵之初,乌浅军何以能势不可挡地扫荡整个利州西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