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须臾苟延残喘之机。一万余大云兵将南门区域团团围住后并没有立即攻来,王贺料想对方是安抚城中居民去了,果然上半夜还四面乱哄哄,人嘶马鸣,时不时传来刀剑械斗之声,到下半夜喧闹渐息,至翌日黎明竟已恢复如常,不说王贺,就连魏无畏也大感惊异。
就算他们困守南门,城中遍布散兵游勇,必然带领城民反抗,然而料想中的反抗浪潮并未掀起,却是扑灭得如此迅速、悄无声息。即便李明武有昭成帝之子的头衔,身边亦有擅长安抚之能人,也过于快速。此等情形,非有民心所向之人,不能做到。魏无畏心中又升起一如先前的异样之感:大云兵一直被挡在玉凉关外,任李明武软硬兼施,蒋德维就是不为所动。且先前朝廷方有特使去过玉凉关,必定不见异样,特使才会回转,只交代用心守城。如何短短时日,蒋德维便被说服不但开关放行,甚至追随南下。
是谁说服了他?是谁让他甘愿追随?谁是他心中合格的大辰之主?蒋德维他是知晓几分的,油盐不进,威势不能加,那个人不是李明武。说到李明武,竟然亲自冲锋陷阵,攻入东门,又是谁让他甘于成为军前将领?从王贺眼中,他看到与自己相同的疑虑。他将脑中搜刮一遍,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脸孔,除非……
日照当空,一阵风卷着尘烟呼啸而过,宽阔的石板大道上哒哒马蹄声传来,他耳朵轻动,辨别出乃是一个二十人队。没由来,他觉得谜底即将揭晓。果不其然,将他们紧紧包围,如铜墙铁壁的士卒倏忽向两边分开,迎着阳光,一人昂然走来:身着浅黄粗布袍子,腰上缠一条宽牛皮板带,头发以一只玉扣束起却无冠,肩上一领米白色斗篷随他的动作翻飞。虽非丝绸绫罗、亦无贵重饰物,然端的异常俊秀潇洒。在明艳的阳光下,如珠如玉,进止雍容,贵气逼人,眼神却又如隆冬北境的冰湖,苍莽深沉不见底。
他不自觉打一个寒战,拿余光瞟身边的王贺,王贺显然也大为震惊,怔愣许久才一拱手:“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五殿下威仪。”他的声音带有一丝了然、一丝沮丧以及半分末路的悲哀。魏无畏很能理解这种心情,眼前的人出现之前,他们也许还能抱持等待救援、绝地反击的信念,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南门也能跟入城大军周旋许久,叫他们如鲠在喉,就算将这座城池吃下,也不能吃得痛快。但是李明珏出现了,没人能想到会是他!他已经死了,死了好些年,两任皇帝来了又去。说得不好听一点,两任皇帝外加如今长阳那个奶都没断的小皇帝,三个都比不上一个李明珏!他南治瘟疫、北赈水灾,持天子剑,斩祸民之官,接手昭成帝废太子的一苇馆举贤纳才不避亲疏、不分高低贵贱,可不是足不出皇宫的天潢贵胄那一套做派,在民间大有贤名。就是僻远的北境之地亦有所闻,上一任大云王就对他很是推崇。说到底大辰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很大一个原因便是身为太子的他,骤然“死亡”。
除却他的贤名,就血统来说,他也是皇位最正统的继承者,就是小皇帝的爹,新逝的昭怀帝活过来,也不见得能与他一论正统。如此一来,他们又有什么抵抗的由头?忠非忠、义非义,手里的剑就是挥出去也少了几分理直气壮。
王贺哈哈大笑起来,三分凄凉,三分尘埃落定,大手一挥:“所有人将手里的武器放下,不得反抗!”单漆跪地,朝李明珏慨然一拜,“我等愚昧,除了殿下还能有谁?只能是殿下,需得是殿下,老将信服!”
“老将军请起。”李明珏将他扶起。
驰骋沙场不曾一皱眉头的老将竟是涕泪悲泣,连道几声:“天佑大辰,好啊,好!”他抹去眼角水渍,回身面向众将士高声道,“日后你等当追随太子殿下,匡扶大辰,令一切回归正轨,百姓安居乐业。”众人齐刷刷一声振奋人心的“是”。随即老将军转过身:“有殿下老将安心,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夫愧对友人,便拿此条性命全友人之义!”说罢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架上脖颈,猛力一旋,竟是忠义两难全。
李明珏解下斗篷替大义老将军盖上,良久不言,而后起身高喝:“魏无畏!”
魏无畏应:“末将在!”
“随我南下!”
“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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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