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康宁宫搜刮回来,东方永安摸着眼前一小箱子金子既高兴又有些疑惑,高兴的是有了这些钱,皇帝的亲卫就有了着落。疑惑的是太妃吃穿用度都有明确规定,记录在册,恰逢近来皇帝又缩减了宫中用度,那些金簪玉饰就罢了,伏瑟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成色十足、黄橙橙金闪闪的黄金。这么多黄金,可不是轻易就能弄到,没有个可靠门路想都别想。
正思忖,采娘来报说檀淑气呼呼上门讨说法。
东方永安道:“既然是檀淑来的,采娘你去回吧,实话实说。太妃没亲自来,想必压下了那口恶气,准备先听听咱们的苦衷。你别客气,将咱们的为难尽数向太妃倾吐了。”
采娘笑:“我明白。”
随檀淑来到康宁宫,采娘将为何需要这么一大笔钱,为何不去内务省申领,皇帝身边如何危机重重,如何举步维艰,她们如何别无他法,只得仰仗太妃,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的没的,尽扯了个遍。采娘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叫看到的人直觉得哪里该骂,分明是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一心为公的忠心可嘉,可歌可泣。
连檀淑也不忍地看向伏瑟:“娘娘您看这……”
她说得虽然添油加醋了些,伏瑟却也知道大半是实情,愣是咽下到嘴边的叱骂,屏退杂人,闭眼抚着自己心口半晌,待心气平复问道:“你说你们抢了本宫的钱都是为了给陛下寻亲卫?你们打算如何寻,怎么寻,又到哪里寻从实招来,要不要追究但看你的表现。”
“是。”采娘略一福身回道,“东方姑娘的意思这些人既要根底清白,没有乱七八糟的牵扯,又要武艺高超。奴婢与姑娘已经商议好,决定去外城那座极乐场花重金买几名白银斗士。”
“极乐场?白银斗士?”
“娘娘有所不知,外城有座大型地下角斗场,也是大型赌博场,是达官贵人、商贾巨富最喜爱的天堂,其受欢迎程度超过内城最出名的烟花阁红袖场。那里是个充满一切可能的地方,有人一夜从家财万贯变成叫花子,便有人一夜从一无所有飞上云端。”
“竟有这样的地方。”
不光这些,但避免节外生枝,采娘没有细说:“这角斗场每半年进行一次夺冠卫冕之战,参战的人可以是了无牵挂的流浪汉,也可以是有主人的奴仆,获胜的人将可以获得一大笔赏金。角斗场也有自己的人参加,角斗场参战的分为四等,最高等为黄金斗士,其次白银斗士,青铜斗士次之,黑铁斗士最末。这些人不但负责守卫角斗场、为自己东家参战挣钱,也可以被买卖,京城有不少家底雄厚人家的护院便是从那里买来。自然不同的等级就有不同价格,黄金斗士无价,其余,黑铁斗士实力一般,所以我们将目标锁定在白银与青铜,最好是白银,因而需要很大一笔钱。”
伏瑟听得恍恍惚惚,好半晌才理顺:“听你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但其中有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们买下这些人要如何安插到陛下身边?”
“这也是东方姑娘为难之事,但她说瞻前顾后一事无成,且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少不得还要娘娘帮忙。”
伏瑟觉得自己脑袋又疼了,自己怎么好像请了个姑奶奶回来,什么都要烦她不说,还坑了她的钱,不但坑了她的钱,这意思还要她感恩戴德:“你先去吧,该怎么办怎么办,小心点别动作太大被人发现。”再不将人赶走,她怕自己忍不住砸个杯子过去。
采娘告退,檀淑劝道:“娘娘放宽心,别气坏了身子,金子嘛还可以再赚,陛下的事要紧。”
“哎你说这事怎么这么怪呢?我越想越想不通。就算要钱,也该先向本宫禀报,不该直接来搜宫吧,太没大没小了,本宫脸面往哪儿搁?”
“那要不,奴婢去将人追回来。”
伏瑟摆手:“行了都走远了,这丫头真叫人头疼,迟早本宫要找回场子!先给她记着!说到赚钱,杜若那丫头这两天怎么没消息?”
说人人到,话音落便有小宫女回禀,说杜若正在殿外求见。
伏瑟宣见,不多时,小宫女领着杜若入内。
“都退开,不叫你们别过来。”小宫女将殿门关上,再次留伏瑟、檀淑、杜若三人。“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总算你还记得过来。”
“奴婢全副心思为娘娘办事,一日不敢或忘。这不,手上不空,才敢过来。”杜若将一只玲珑小箱子放上桌,面向伏瑟打开,伏瑟与檀淑的脸被闪闪金光照亮,“奴婢听说有人胆敢在康宁宫放肆,特地来为娘娘分忧解劳。”
刚被刮了一箱金子就又有一箱子补上,伏瑟面上阴霾散开:“你来得倒是时候。”
杜若躬身一拜:“奴婢之心娘娘可鉴,只盼娘娘念起奴婢的忠心,多疼奴婢一些。”
伏瑟命檀淑收下,慵懒地晃几下团扇:“当初虽说是你自己找上来,但确有些本事,也替本宫生了不少财,不然不会留你在易儿身边。本宫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今日给你个定心丸无妨,只要你一心替本宫办好这事,本宫可保你周全。”
要的就是这句话,杜若喜极赶紧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