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行行好给一点吃的吧,就给一点,求求您了!”
“滚开!不长眼的东西,没见爷忙着吗?”
大汉一脚踹开小叫花子,欲推门入院,哪知小叫花子却打蛇随棍上,八爪鱼似的攀着他的腿哇哇哭起来,哭得十分大声,分明有意将路人吸引过来给他撑腰。若在平时倒好处理,无奈正在看押七王爷的院落门前,肃王千叮咛万嘱咐过,他们进出一定要小心,绝不可引起旁人注意。今日他外出办事正要回,却被个小叫花子缠上,本以为骂几句、唬一下就打发了,没想到引来更多人围观。汉子愈急骂得越凶,小叫花子哭闹得越厉害,只能适得其反,轻易脱身不得。
院内,靠在躺椅上的李芳一听见喧闹,问侍立一边的人:“怎么回事?去看看。”人去了片刻就回,答:“无甚,一个小叫花子闹事,这就打发了。”
“小叫花子?”
那人道:“爷有所不知,这小叫花子不知从哪里来到这条街,许是看这条街好营生,就赖着不走了,早晚来来回回各家徘徊,讨吃的。没事跟别的店家插科打诨就罢了,也不看看咱们这是什么地方,要饭要到这里来没长眼睛呢。爷要是嫌烦,我去让他们赶紧将人赶走。”说着要去。
李芳一应了声“嗯”,闭上眼转过头去本欲小憩,忽然想到什么,蓦地睁眼,叫住那人:“只是个小叫花子别太为难,将这盘点心端出去给他,得了吃的自然会走。”那人犹豫:“这……可是王爷特地为您准备的,一个小叫花子何德何能。”李芳一道:“你们王爷怎么吩咐的?除了不能出那道门,其余任何吩咐你们都得照办,才叫你做这一点事,就推三阻四?”那人忙道:“小的不敢,这就去。”于是将桌案上那盘李穆带给他,平素他最爱的蜜汁玫瑰芋头端走。
果然外头很快静下来,李芳一闭上眼,书随意搭在手侧,睡去的样子,看守的人见状放心地带上门退去,他却又睁开眼,望着屋顶出神,不知所思所想。
傍晚的时候他去看了方圆,虽然被打得屁股开花,总算留得一命,李穆还给他请了大夫,吩咐用上好的药,所以人恢复得不错,之前只剩半口气吊着,现时已经恢复精神头。方圆是个乐观的小伙子,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反拉着他不停安慰,又眉飞色舞讲笑话逗他笑。
李芳一道:“看你这样子,也不怕你经不起颠簸。早点休息,留着点精神头,夜还长路也长呐。”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方圆疑惑:“爷什么意思呢?”李芳一拍拍他的头:“歇着吧。”
看过方圆他早早回屋,屏退众人,自己在窗前点上三盏灯,靠在榻上看书。约莫戌末亥初,诸人都睡下,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时,屋顶传来细微动静被他敏锐地捕捉到,随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穿戴好静坐以待。
不多时夜被惊醒,院子里叫喊声四起:“走水啦!快救火!”窗外一片红光,映着人影来来回回。他打开门,只见东西两边的杂房都起了火,火乘风势,蔓延得很快,他朝门口的守卫:“你们还不快去救火,要等烧到这儿来吗?”
为首的稍一思量朝他拱手道:“请王爷回屋去,我等自保王爷安全无虞。”随即吩咐两人留下,他则带着其他人救火去了。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屋顶上跳下几人,手起刀落,看守无声无息倒下。为首的抬起斗笠,正是卜左,粗犷的汉子抹一把脸上污渍咧嘴笑道:“爷瞧我这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使得还行?”
李芳一笑:“雕虫小技。”
江林道:“要说聪明还是咱爷聪明,您是怎么知道小叫花是我们的探子?”
“若真是乞讨的孩子,只求个温饱,定然在吃食的小摊或酒楼边徘徊,不会来这种隐蔽的地方,更不会跟凶神恶煞之人纠缠。你们找一个孩子,是为了降低看守的戒备之心,让他一早在这条街徘徊,与各家插科打诨,一来打探消息,二来混个脸熟避免肃王的人起疑,再者像今日这样闹起来也可迅速引来围观。”
江林拱手:“我等花了点时间才锁定这里,来晚了,请爷恕罪。”
李芳一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速速离开。”两人护着李芳一,一人去将方圆背出来,卜左与江林开路,一干人冲出被火包围的院落,看守之人敌不过,见他们脱身而去,急将鸣镝升空。
整座城都好似醒过来,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命鬼,卜左等人不得已弃马隐入山林。李芳一身体不好,急走了这段路,身体已是超负荷,外加一个腿不能着地的方圆,山路奇险,一行人行进得很慢。眼看身后的火把,铺天盖地越来越近,李芳一又停下,他呼吸急促得十分不正常。江林忧心道:“爷,您还撑得住吗?”
李芳一喘口气道:“这样迟早被追上……若只带方圆你们能逃出去吗?”卜左急道:“爷,咱别耽搁了,快走吧!”江林却听出他话中之意:“我等为救爷而来,岂会弃爷而去!”卜左这才一愣:“您说什么呢,这点追兵咱还不放在眼里,要走一起走,一个也不落下!”
李芳一摇头:“不追到我李穆不会罢休,我可以为你们争取时间。”他走到方圆身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