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凰殿中,灯火明灭,其罗公主怀羞带涩静等自己的新婚夫君,然而等了许久只有自己的贴身婢女阿芙拉急色入内道:“不好了公主,殿下往,往那边去了?”卡琳娜自行掀起盖头:“往哪边去了?”阿芙拉面露戚色:“就是良娣的鸿雁殿。”
“鸿雁殿?可喜婆们不都说殿下今夜应该到彤凰殿,也一定回来的吗?”卡琳娜一丝不满一丝不悦,“她们骗我?”
阿芙拉解释:“不怪她们,按这里的礼制殿下是该过来的,但……礼制是礼制,腿长在殿下*身上,他要去哪里,别人也没法子不是?”她尽量解释得通俗易懂。
卡琳娜恍然大悟地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殿下就是想去那鸿雁殿,不想来这里?”她有些失落,“嫁过来之前我就听人说,这辰国太子已经有了意中人,叔父不让嫁,父皇偏要。如今看来是真的!父亲真是坑害我!”她一把将金凤步摇、盖头尽数扯落,气呼呼起身:“他既有心上人,为何还要娶我?他怎么能这样!阿芙拉,咱们走,本公主不嫁了!”
阿芙拉看自家公主真是要走的架势,惊道:“公主,您不是说笑吧?这婚都成了,现在不嫁晚啦。还有咱们是在大辰,又三更半夜的走去哪里?”
卡琳娜略一思量甚觉有理,一屁股坐下:“那咱们就等到天亮再回其罗!”
“奴婢有句不知当不当说。”卡琳娜示意她说,阿芙拉支吾道,“您是联姻而来,他们不会让咱们走的。”
“他们敢!”
两人正议计悔婚回其罗,忽又有一婢女进来,却是面色带喜:“太子妃好消息,那边出事了!”阿芙拉问:“出什么事?”婢女道:“具体奴婢不清楚,只知大略是程良娣不见了!”卡琳娜与阿芙拉同声奇道:“不见了?”阿芙拉亦喜:“公主,不如也去看看!”卡琳娜应了她的提议,一来,她着实好奇鸿雁殿上演什么好戏,二来,就算要走,她也要先瞧瞧这太子殿下到底长什么样子,不然远嫁万里却连自己夫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回去岂不是会被小姐妹们笑话!
卡琳娜简略收拾一下,带着阿芙拉和小婢女们往鸿雁殿去。
鸿雁殿里外的灯全部点亮,亦是跪了黑压压一片,仆婢们皆匍匐在地,噤若寒蝉,连卡琳娜一行到来也无人察觉,无人敢动一下或抬一下头。两人莫名感觉一股威压之势,阿芙拉甚至瑟缩了一下,想打退堂鼓:“时候不早,要不咱不去了吧。”
“为什么不去,有什么好怕的?他再凶也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本公主不信他有三头六臂!”说罢甩袖入内。
婢女们留在殿外,主仆二人入殿后暂掩在珠帘后,卡琳娜半挑珠帘朝里偷偷望去,只一眼,目光再也移不开,地上跪了何人,说了何话,她也再看不见、听不到,眼中只有那修长挺立的身影,如玉的面庞,满脸怒气也丝毫不影响天神雕刻的容颜。她不禁呢喃:“阿芙,我看到了盛夏宫前的雕塑。”阿芙拉赶忙嘘了一声。
内中李明珏不发一言,喜婆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哭泣道:“婆子是真不知良娣是何时不见了呀!婆子进来闻到酒味知良娣定是饮了酒,还特地命人去熬来醒酒汤,这些丫头们都可以替婆子作证,殿下明察。”
伏珊珊亦哭泣着跪爬过来拽住李明珏衣摆:“五哥哥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不是有意要假扮程秀,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啊。五哥哥成亲,珊珊心里难过就离了宴席随意走走,哪知遇见两小宫女神色有异,询问才知程秀竟然不见了。太子良娣大婚之日出逃是何等大事,若叫人知晓,五哥哥脸面往哪里搁?珊珊一时情急才想替她瞒过这阵,等宾客都走了,再禀明五哥哥,要寻还是要如何都可再做计议。”
李明珏猛地扣住她下颚抬起来:“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珊珊了?”
伏珊珊从未见过他这般骇人的目光,十分陌生,不似她所熟知的五哥哥,心下不由一颤。然她已无退路,只得硬撑下去,一口咬定是程秀自己离开,而她是好意相替:“程秀为人,五哥哥应当最清楚,若不是她自己离开,谁又能从守卫重重的东宫将人绑走?”
这话提醒了李明珏,他不自觉松开手,有一点伏珊珊说的不无道理,以程秀的身手,若遇贼人不可能无声无息。但他又绝不相信程秀会自行离去,他们明明已经说好,程秀不生气了,她亲口说愿意嫁给他!此前也一直都好好的,她不该,也不可能突然变卦。
“不可能!”香雪率先道,“姐姐想什么我不会不清楚,她是欢欢喜喜要嫁给殿下的。再说,她若要走,不会等到这个时候,让殿下难堪!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姐姐的为人!”
李明珏道:“不错,她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候走,你们再不说真话,休怪我无情!”
一直默不作声的杜若忽然开口:“奴婢不忍心再瞒殿下,阿秀是与我们饮酒了。奴婢不知是何因,或是因为酒又或是其他,阿秀她确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越喝也越发怅然。您知道阿秀想说的事自会说,不想说的,咱也不敢问,只能尽心陪她。如此想来,只怕那时她已心生去意,你说是不是?”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