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一替李明珏求娶了其罗公主,李明珏却不肯松口,张皇后将怨结在东方永安身上,叫人盯着伺机下手,怎料这个程秀猴精似的,有意无意、滴水不漏,跟了两日竟怎么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两太监没少挨长秋骂,一点事也办不好,今儿又被催着过来。
这程秀一会儿进东宫一会儿出东宫,忙来忙去也不知忙些什么,两人跟了半日寻思着又是无从下手,却见人忽然蹲下去,放下手里的托盘,揉着脚踝,看样子是崴到脚了。他们正在园子小径上,一侧是池子,一侧山石,树荫遮蔽,前后无人,人又背对着他们,两人心下一喜,不正是个绝佳的动手机会!
于是两人从腰间摸出麻布袋子,蹑手蹑脚靠过去,只要袋子往那脑袋上一套,这事就成了。岂不知摔倒是故意而为,东方永安早从身侧的池子里发现两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其实早两天她就发现了,本不想惹麻烦,但跟了两日对方还不罢休,她便给他们一个机会。身后的人张开手臂欲扑过来,池子里的倒影清清楚楚,东方永安就地一个旋身钻到二人身后,叫二人扑了个空,随即一把抓住一人的手臂反剪在身后,横腿一扫,其中一人扑通一声掉下池子,尔后翻身跃起,手上一推将抓着的那个也丢下池子。
“哎呀,我还以为是贼人,两位真是不好意思了。”她蹲在池子边笑嘻嘻看两人落汤鸡似的连闷几口水。
“你你你!”两人说不到一句话又呛了水,再顾不上骂她,扑腾着往岸边游来。
东方永安笑道:“奴婢得赶紧叫人来救两位,先走一步。”说着以柳条在水里轻佻地划两下,起身三两步就跑没了踪影,说是去喊人,却哪里再见得半个人影。
两人挣扎着爬上岸,气喘吁吁仰躺在石头小道上,一面寻思怎弄得如此狼狈,一面商议如何把这事办了,再拖下去,只怕皇后娘娘失了耐心,遭殃的就是他们两。两人思前想后,左右不出两个原因,要么程秀太滑溜,要么是自己动作不够利索。“干脆咱也不绕圈子了,化繁从简,来硬的,再叫两个,任她比泥鳅还滑溜,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就是,咱就是太婆妈,瞻前顾后错失那么多机会,直接把人绑了不就成了?”
“干就是了,走!”
两人一拍即合,去叫来两同伙,又截了个小宫女让她去将程秀诱骗出来。小宫女架不住他们威胁,乖乖去了东宫找到程秀,支支吾吾一番言不达意。“你是让我跟你走一趟?”东方永安看着不擅说谎,眼神不停闪烁的小宫女,想笑又忍住了。
“不,不是,是娘娘找您。”
“哪位娘娘?”
“是……”她一追问,小宫女舌头就打结。“是皇后娘娘吗?”她好心提醒。小宫女立即喜道:“正是,您快随奴婢去吧。”心里估摸着她这是要将自己引诱出去,十有八九是那两个家伙还不死心,东方永安暗中掰了掰手指:“那咱就别愣着了,快走吧。”不等小宫女再出言,人已率先走出去,小宫女没想到这么蹩脚的谎言如此容易就将人诓去,愣了愣,直到东方永安回头喊才跟上。
“娘娘不在文和宫,请随奴婢这边来。”东方永安随她往西苑内苑去,进了园子依旧往西。小宫女瞧她十分好骗,毫不设防的样子,心下忍不住生出愧疚,脚下不知不觉就放慢了。
“怎么慢了,娘娘还等着呢!”东方永安反催促起来。
“这……”小宫女想反悔,又顾虑太监们的威胁,犹豫不决,却叫东方永安一把拉起:“别磨蹭,耽误了事,徒惹娘娘不快。”二人行至一处片墙下,忽然窜出几个人,手持棍棒等凶器,表情狰狞围将过来,小宫女见势尖叫一声抱头而逃。
为首两个正是不久前刚被东方永安推下水的两人,东方永安笑:“你们两还有闲情去换了干净衣裳,怎么怕别人瞧见你们那狼狈样?”
出口就是讥讽,两人面色顿如猪肝:“胡说什么?被教训得还不够?咱们就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四人扑过来,东方永安哼笑一声,摩拳擦掌:“知道我为什么跟那小姑娘过来吗?不是真信了你们那蹩脚的谎话,而是……”她抓住迎面挥舞过来的木棍,手腕一扣轻松掰折那人手腕,夺下木棍,当头一下,那人就翻着白眼倒下去。而后躬身一旋,木棍二连击打攻来之人的膝盖、腰窝,对方才来得及痛呼一声,她已闪电似的出现在他背后,反手提起他的肩就是一个过肩摔。
眨眼的功夫倒下两个,两太监瞠目结舌,东方永安以木棍轻轻击掌,继续道:“是为了能够好好地、尽兴地教训你们啊。”她一步步靠近那两人,直吓得他们胆战心惊,手里的棍子几乎抓不稳,“别急,这地方选得甚好,咱们慢慢来,有的是时间。”两人从未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笑能如此惊悚。
墙角下的树荫里传出一声又一声痛呼尖叫,不远处的李明易停下,歪着头听了半晌,问身边的侍童悉率:“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哀嚎?”悉率摇头,“你再听听?”悉率侧耳细听,忽而眼一亮:“当真有!王爷好耳力!”他四处转了转回来指着山石对面,“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