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章宫里查出了巫蛊娃娃,上下笼罩一片阴霾。这次伏贵妃没有关起门来审问,而是大张旗鼓地将所有婢女太监都聚过来,从殿内一直排出去。华章殿中,伏贵妃高座,地上跪着所有能进出内殿的婢女,共3名领事并6名小宫女。
伏贵妃并未问话,而是上来就让小太监们将这九名婢女打了三十大板,殿内一时哀嚎声四起。待打完了方问:“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趁早招认,本宫可没什么耐心。到底谁将这种东西放入本宫殿内?”
挨打的宫女们趴在地上发出忍痛的呻*吟或抽泣,却没有人出来认罪。
伏贵妃示意小太监们继续,自己抱着手炉端坐着,冷眼看下面的哀嚎。问讯一直从午后进行到天黑,九名宫女个个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却仍未问出结果,伏贵妃不免有些气恼。拿着那玩偶翻看了许久的花溆过来道:“娘娘有新发现。”她在伏贵妃耳边悄言几句,伏贵妃心情舒畅地笑起来:“你们不招,以为本宫就没法子了?这玩偶上的一针一线都会帮本宫找出可恶的贼人!”
据花溆所说,这只玩偶上的针线材质都是极为普通,寻常宫婢就能获得的,但即便如此,她仍发现藏得极为隐秘的线索,那就是缝制玩偶衣裳所用的针法。
“缝制所用的乃是锦州湘水之地的绣法,咱们宫里来自湘水之地的人……”花溆眼扫下方,不等她说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窃窃私语起来。没错华章宫如今只有一个来自锦州湘水之地的人。“将她抓起来!”
花溆一声令下,太监们将伏在地上的宝月拖起。“宝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问。
宝月轻笑两声摇头,当她听见花溆说刺绣针法来自锦州湘水之地时,心中恍然明白了什么,她在心中暗笑,这最后一件事,果然是最后一件。
“将她带下去,让医师给她治伤,本宫要她留一口气。”伏贵妃吩咐。
抓到罪魁祸首,众人一阵唏嘘,花溆简略说了几句,“华章宫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居心叵测之人”之类,便叫他们都散了。“娘娘。”伏贵妃仍然拿着玩偶细看,她走过去,“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伏贵妃道:“除了针法,这生辰八字的字迹,也可以再查查,既然赶将这东西送到本宫眼皮底下来,本宫自然要好好利用。宝月若没有人指使,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胆子,去查,本宫要知道她背后的人。”
被关在杂房里的宝月趴在墙边,心中一阵发寒,如果对方一开始就是要她的命,那谁又来保证宝馨的安危。怪只怪自己信错了人,只是无论如何她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么做,让自己帮忙,然后再揪出自己?于对方又有什么好处?
忽然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经过,门板下塞进来一张纸条,宝月挣扎着爬过去捡起打开,却是宝馨的字迹:“二姐,你有好几日没来看我了,这些日子我的精神越来越好了呢。程姑娘说,我有很大几率能够痊愈,等我好了,你来看我好不好?”
宝月笑着落下泪来:“好,等你好了,我一定去看你。”这张纸条的用意她清楚得很,她将纸条撕碎吃下,心下一横站起身,往墙壁上撞去。
宝月的死,让伏贵妃很生气,而花溆去查了生辰八字的字迹,亦是没有线索:“字是名帖上拓下来的。”伏贵妃揉揉自己的额头:“真是够狡猾的,这是认准了咱们查不出来呢?”明明是好大一个把柄,到头却发挥不了什么用处,她有些不甘,“哼,以为这样本宫就没法子了?没有线索,咱就给它制造出一条线索来!”
翌日,她带着装有玩偶的槐木盒气势汹汹往宸元殿去,半途被皇后截住:“妹妹急匆匆往哪儿去呢?”
“不过是有好东西,想让陛下也瞧瞧。”
皇后走到她身边:“什么样的好东西能否给本宫也看看?”
伏贵妃懒得虚与委蛇,硬邦邦道:“您还是别看了吧。”
皇后不生气也不坚持,只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劝妹妹还是别去了吧,巫蛊之祸一个说不好会血流成河的,妹妹是打算将这祸水泼到本宫还是别的谁头上呢?又或者妹妹是嫌弃日子太平淡,想将火引到自己身上烧一把?”她拍拍伏贵妃的肩,“妹妹是想让陛下重新查玉禾的死,再查到……”她没有说全,伏贵妃却早听明白了,暗中倒抽一口气。
皇后说得没错,她此番确实太急躁,未能深思熟虑。若将玩偶交给皇帝,牵扯出巫蛊之祸就罢了,最要紧的必然还要扯出宝月的动机,扯出宝月的动机那就少不了又要回到玉禾之死,再到瑾妃丧子的旧事上,那岂不是将自己牵扯进去了。
想明白,她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多谢姐姐提醒,希望这不是您的手笔。”
皇后笑:“大过年的,和和气气最重要。”
飞絮宫,瑾妃倚在塌上,月桥道:“宝月的位置空出来后,我们的人提上去了。只是奴婢不明白,既然宝月答应帮忙,我们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瑾妃道:“宝月到底不是自己人,本宫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能允许任何变数。”月桥抿着唇,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