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李明珏捂着东方永安的嘴,靠在门上侧耳细听,待脚步声远去,放开她,“半夜三更你怎么跑来这儿,还穿成这个样子?”
东方永安脸色一变,匕首架上他的脖子:“你怎么在这儿?”
他小心翼翼推开刀刃:“这是我的寝宫,我不在这儿在哪儿?小心点,这东西不长眼睛。倒是你跑我寝宫来做什么?还有我才帮了你,对救命恩人能不能客气点。”
“这里是你的寝宫?”她狐疑地看他,“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住宫里?”来了近十年她也清楚一些规矩,皇子成年后就会出宫立府,个别皇帝不顺眼的还会被赶去封地,李明珏少说也二十几岁居然还住在宫里。
李明珏耸耸肩:“我一没成亲,二没立府,在父母眼里自然还是孩子。还有什么叫一把年纪,太不礼貌了。”
东方永安呵呵两声,心道真是个够大的孩子,抱拳:“今日相助,我记在心里。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说,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你也没见过我,听明白吗?不然就是宫里所有侍卫守着你,我也能回来找你算账!”
“威胁我?胆子不小。”
东方永安一步上前又将匕首架上他脖子,摁一摁道:“你不会想知道我胆子有多大,这只是警告。”刀背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红印。
李明珏不急也不怒,镇定自若,手腕一翻就扣住她的:“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也希望你知道,我不喜别人威胁。”他眉利如剑,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轮廓刀削斧凿,这张鬼斧神工的脸笑的时候迷倒众生,不笑的时候威势逼人。
她收起匕首道一句:“得罪了。”转身欲走,门外忽传来脚步声。
李明珏道:“看来你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一把拉起她,“跟我来!”又朝黑暗中唤了声,“安和!”就有一道人影落下。
两人进去内殿,门外响起羽林军副将夏侯雍的声音:“夏侯雍求见殿下。”
安和道:“夜已深,有什么事明日再回。”
“宫里发现刺客,属下奉命捉拿,请殿下行个方便。”
“这里没有什么刺客,你到别处寻去。”
夏侯雍不依不饶:“刺客狡猾,为免他钻了空子危及殿下,请安侍卫开门,属下确认殿下安然无恙,自会退去。”声音不卑不亢不退不让。
安和估摸着里面准备好了,将门打开:“扰了殿下,问起罪谁担当?”
“安侍卫放心,我自担当。”他越是遮遮掩掩,推三阻四,夏侯雍越是疑心,当下带人几乎冲进去。只见内殿烛火摇曳,当中搁着一扇錾金屏风,嵌着如烟如雾的软烟罗,上绣翠竹山石,隐约透出一人影。
夏侯雍礼道:“见过殿下,这么晚了殿下还在沐浴?”
李明珏的声音传来:“发梦发了一身汗,将军也要管?”
“属下不敢,只是……”
不等他说,李明珏道:“大门口就听见你们吵嚷,既是公事我也不为难你,你们要搜什么就搜吧。”
夏侯雍得令快步进去,安和拦住要跟进的侍卫:“不可逾矩。”到底是皇子,不由他们冒犯,侍卫们安分地守在外头。
夏侯雍走进屏风将床榻、帘子里搜查一番,未有发现复过来垂着眼皮,恭敬道:“殿下既平安无事,属下告退。”
李明珏道:“我希望下次再沐浴时不要有人打扰。”
“属下谨记。”
一行人退去,安和使个眼色也退开,李明珏起身挑起一件素色的天蚕丝长袍披上:“你可以出来了。”浴桶里咕隆两声,一个脑袋破水而出。东方永安得了空气,狂吸几口,抹抹眼睛,准备出来。李明珏眼疾手快,扯下架子上的衣服上去就给她裹住。
东方永安当他这么贴心,正要道谢,就听他说:“别弄脏我的地方。”她忍不住翻个白眼。
侍女送来帕子,李明珏拿过自然而然地往她脑袋上胡乱抹一把:“你能在水下憋这么久,本事不错。”
“过奖,如果下次可以赶人赶得快一点,就更好了。”她被揉搓得脑袋发晕,抢过帕子,“还是我自己来。”
李明珏道:“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吗?”
东方永安拿下帕子,头发依旧湿漉漉。她盯着他,想从那双墨色的眼中瞧出点什么,只有浅浅的笑意。“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她将帕子还给他。
见她要走,李明珏拽住她手腕,一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扣在自己跟前:“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怎么说我也帮了你这么多次,你不打算与我这个故人相认?”
“感谢你的多番相助,不打算。”她挣动几下,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
两人靠得很近,李明珏裹着下裳,身上只罩了件薄如蝉翼的袍子,裸*露着肌理分明的胸膛。东方永安能感受到他身上蒸腾而来的热气与香气,脸一热,暗骂这个妖孽半点自知之明也没,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